公子風姿不減,又闖出偌大名頭,更是可喜可賀,老夫人若然知道,不知該怎生歡喜呢。”
這話當真毒辣,須知沈亭乃家中獨苗,這一出家,沈家可不要斷子絕孫?沈老夫人說不得會哭死,何嘗會有一絲喜悅?
楊希茹也是一時衝動,待話出口,又有些後悔,唯恐沈亭翻臉把自己給趕出去。
不妨沈亭臉上庶無半點惱意,更兼儀態儒雅,令人只覺如沐春風: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世間已無沈亭,貧僧澄觀,楊小姐,請。”
楊希茹只覺仿如一拳打在了棉花裡,怔怔瞧著即便剃光了頭髮依舊難掩風流俊逸的沈亭,竟是半晌無言。
待得跟著沈亭邁步入了僧舍,入目正好瞧見端坐蒲團之上細細品茶的楊希和,好不容易壓下的不平之氣頓時直灌胸海,聲音一下尖利起來:
“還道澄觀法師這裡是哪位貴客呢,不想竟是你。呵呵,我怎麼忘了,你們青梅竹馬,法師心裡,堂妹自是與眾不同,別人見不見俱可,情深義重的小師妹如何能拒之門外?啊呀呀,我來的真不是時候,也不知是否打擾了你們師兄妹,敘舊?”
說著陡然轉向沈亭,嘴角噙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冷笑:
“對了,法師怕是還不知道吧,你這小師妹眼下可是有一件大喜事呢,帝都裡哪個不知,太子賓客家的小姐當真了得,不獨得了宮裡太妃娘娘青眼,更是得了太后賜婚旨意,眼下已然是法師俗家的堂兄,英國公府大公子的未婚妻了。嘖嘖,法師俗家好像也是出身沈家吧,論起來,很快就要喊希和一聲‘嫂子’了……”
“對了,堂妹和法師既有這般深情厚誼,可有求得姻緣籤,看在往日兄妹之情,法師少不得會替堂妹好好解一番。”
以為自己不知道嗎,沈亭當初可不就是對楊希和情根深種?
說什麼拋卻紅塵世事,還不是對楊希和為了愛而不得?
就不信沈亭知道楊希和已然另有婚約,還能這般渾若無事!更休說還是愛人變嫂子!
聽楊希茹字字帶刺,青碧最先忍不得:
“虧二小姐還是大家小姐,怎麼這般胡攪蠻纏?也不怕外人聽了笑話……”
還要再說,卻被希和止住:
“青碧,我們該走了。”
說著放下茶碗,施施然起身,瞧著沈亭道:
“方才多有打擾,多謝師兄好茶。”
沈亭微微一笑,探手取了一包未開封的:
“這茶乃是我親手炮製,還請師妹給老師帶去,就說不孝徒改日再登門請罪。”
希和點頭應了,帶著青碧徑直往外而去,期間竟是視楊希茹如無物一般。
楊希茹一時氣的臉色通紅,卻偏是無法發作。
至於守在外面的周雋,瞧見施施然走出僧舍的希和三人時,更是大吃一驚:
“方才那小沙彌口裡的法師貴客,難不成就是你?”
“稱不上貴客,不過是故交罷了。”
“故交?”周雋語氣卻是有些狐疑,又想起方才楊希茹可不也這麼說,難不成,這法師是安州人士?
看楊希和三人遠去,回頭看了眼身邊的楊希盈:
“這澄觀法師,到底是什麼人?”
同是楊家人,不可能那兩個都認識澄觀和尚,楊希盈卻是一無所知吧?
楊希盈正自走神,聞言怔了下:
“當初在安州府,我待的時日不長,記得不錯的話,這位澄觀法師,怕是英國公府一脈……”
頓了頓又道:
“聽希茹妹妹說,這位沈公子曾是安州府的解元郎,更是我那堂叔的入室弟子,既如此,當初和希和妹妹自是常常相見。說是故人,倒是不為過……”
“楊澤芳的弟子?還是,沈家人?”周雋臉色就有些古怪,“我記得聽人說過,好像那沈承也之前也曾拜入楊澤芳門下吧?這澄觀法師既是沈家人,難不成和沈承也有關係?”
楊希盈點了點頭:“兩人應該是,堂兄弟。”
“堂兄弟?都是一時之傑,一個春風得意,一個卻遁入佛門,還真是有意思。”周雋冷哼了聲。
楊希盈剛要說什麼,抬頭卻瞧見楊希茹正從僧捨出來,忙招呼道:
“希茹,這裡,事情如何了?”
楊希茹嘴角微微上揚,分明有些抑制不住的得意:“恭喜阿雋,得償所願。法師已然答應,這幾日會日夜不停,替阿雋和五皇子誦讀祈福經文。”
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