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走出這間屋子。他多半也會步曾經被抬出去那個大師或者咳血遁走大病不起的先生的後塵,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窗簾輕輕的搖擺,牆角的一張凳子微微移動,
文詡一愣,正主出現了麼?
開過yīn眼之後三個時辰之內他都是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的,凳子的移動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音,等文詡望去的時候,他看見一箇中年漢子正面對著他,而中年漢子背後則是窗簾與一抹如血的夕陽平行而望,相輔相成。
“噝!你。。。。。。。。。”文詡倒抽一口冷氣,如臨大敵的和這個中年漢子對視。他知道這個漢子就是那個曾經以身體撐起通道給妻兒避難,最後卻因為門打不開,被活活燒死的中年人。他臨死的時候仰天大問:“為什麼不開門?為什麼沒人來救我們?為什麼?為什麼?”最後帶著不甘和憤恨,死不瞑目。這一點給文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透過一種詭異而壓抑的氣息文詡可以感覺到這個‘漢子’很難對付,一腔怨氣在他臨死的時候達到了頂點。淤積而不散!
“很詫異我可以現在就出現在你的面前麼?”中年漢子詭異的一笑,給人一種心驚膽顫,腳底冒冷氣的感覺,連文旭此刻都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文詡不答話,他著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而且他摸不清他到底是好是壞!
“這裡是我的地盤。”中年漢子雙臂一展大笑道。他的雙臂上面有著觸目驚心的燒焦的痕跡,此刻隨著他的雙臂一展,自信而狂妄的回答,他背後猛然冒出無盡的大火,將他襯托得如火中之神。文詡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這裡確實他很被動,是對方的主場,而且在中年漢子他死亡之地,這個鬼得到的庇護會無限增強他的力量,在這裡他就是秩序和規則。
“我想和你談談!”文詡強壓著心裡的驚駭,儘量顯得鎮定的回答道。他脖子上的柳枝翠綠yù滴將中年漢子的那股氣息排斥在外,陽氣和鬼氣互不干涉,格格不入,這是兩個相對的磁場之力。
“哦,和我談談?我還以為你要和前面幾個‘半吊子’一樣要大言不慚好的渡化我呢?”中年漢子詫異道。
此刻文詡一說話,在外面團團轉的雷虎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證明文詡還沒事,稍稍放心,而龐德志更是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三個多小時了,如果文詡再不說話他,真的要跪在這個門口了。
就連六神無主的裘昕薇和柳茗此刻也是一臉的驚喜,但是聽到文詡的那句話之後他們全部心裡一個咯噔,哇涼哇涼滴!這感覺就跟剛剛被撈上岸邊,又被一個巴掌抽飛,砸冰窟窿似的!而且文詡那句“我想和你談談!”這裡麵包含著太多的資訊。
裡面沒有人,要談的也只有。。。。。。。那麼也就是說文詡在和他或者他們說話,想到這裡他們渾身一抖,真的假的?
。。。。。。。。。。。。。。。。。。。。。。。。。。。。。。。。。
“我不是那麼暴力的人,我提倡以德服人。”文詡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中年漢子回答道。
中年漢子眼裡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神sè,手臂上和背上、頭上一撮撮火苗搖曳,好不生猛。他此刻的面面目有點嚇人。整張臉幾乎都被燒焦了,這是他死後的狀態,被那場大火肆意摧殘成了這種鬼樣子、
文詡這貨此刻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連自己鬥yīn者的身份都沒有亮出來,搞得自己倒像是佛家來的人。他知道自己一亮身份對方肯定暴走,此刻沒有傢伙在手,要收斂自己的xìng子和他好好談判。
以往他遇到的鬼怪都是二話不說,提著傢伙衝上去,要麼讓它們自己滾回地府,要麼送你墜黃泉。這種嚴重干擾了陽界生活的行為他都懶得打招呼,但是今rì不同往rì。
“大哥,你們為何霸佔著這一間客房不走?”文詡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中年漢子一聽就怒了,冷笑道:“什麼叫我們霸佔著不走?這裡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你莫非也想送我們離開,還是想讓我們灰灰湮滅?”
文詡連連冷汗淋漓,沒有想到對方戒備心理這麼重,而且似乎對方對這裡很複雜,
“我們霸佔著不走?當rì誰來救我們了?誰來開門了?為何打不開門?”中年漢子馬上變得猙獰起來大聲質問道,整個人都在熊熊燃燒,yīn氣捲動房間之內的東西響個不停。
看來當rì這個漢子確實十分不甘,死不瞑目。不然也不會守在這裡不走,將這個房間牢牢‘據’為自己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