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羽傑拉著應德安進房,指著應璃珞,繃著臉微微張動著嘴道:“她……打的……”
應德安厲聲道:“璃珞,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剛安靜了幾天,還動起手來了?真是不像話,一個女孩家怎能下這樣的狠手?說,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應璃珞挑了挑眉毛,不服氣地撅著小嘴道:“爺爺,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瘋了,我才動的手,他還敢惡人先告狀,真是氣死我了!”
“璃珞,你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毛驢做了什麼事,你生這樣的火。平日爺爺總想著,女孩兒厲害點也好,你無兄無父,爺爺年紀大了,保護不了你,以後全靠你自己保護自己。可是你怎麼能像潑婦一般?看來是爺爺錯了,明日就搬家,我們要離開這裡,搬到城裡去。要不然,你真的要成為野丫頭了,我如何向老爺夫人交待?”應德安濁淚盈眶,哽咽地說不出話來。生死無常,今天看到別人的離去,突然心裡悲悲的,想起太多的舊事,只怕再不說,哪天他要是突然有個好歹,那可就壞事了。
應璃珞不明白應德安為何如此激動,眼眶一紅,跪在應德安的膝前,探問道:“爺爺,璃珞不明白,爺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老爺、夫人是誰啊?爺爺,你怎麼哭了,璃珞以後再也不敢了!”
應德安輕摁眼角的淚花,扶起了應璃珞,朝一臉驚詫的西羽傑道:“毛驢,你到院外去呆一會兒,我跟璃珞有話說,去吧!”
西羽傑無奈地退出了門,一頭霧水,不知爺孫兩還有什麼大秘密,需要將他趕出去的。應璃珞更加的好奇,急急地道:“爺爺,你要跟我說什麼呀?你今天怎麼了?”
應德安凝視應璃珞,欣慰地道:“你已經長大了,是該告訴你真像的時候了。璃珞,我是你太祖父所救,視為己出的徒弟,一直住在應家。跟你爺爺像是兄弟一樣,應家對我恩重如山,是我此生怎麼也報答不完的。你並非山村丫頭,而是名門之後,你的太祖父乃是京城裡有名的大夫,你的祖父鍾仲廷高居宰相之職,你的姑母貴為貴妃,你的大伯亦是高居要職,你的父親承襲了你太祖父的衣缽做了太醫,當時在京城誰人不曉鍾家,鍾家的門前日日車水馬龍。”
應德安說到此,眼眸裡閃動著激動的光華,精神也抖擻了幾分。隨即眸光瞬間黯淡下來,深深嘆氣,應璃珞急聲道:“爺爺,那後來呢?”
應德安沉浸在回憶裡,望著門外,目光空遠,悲切切地道:“不想災難從天而降,十四年前,我記得那日天氣陰冷,似要下雪了。不想御林軍將應家團團包圍,說是老爺跟鍾貴妃合謀,毒害皇上與皇后,皇后毒發身亡,皇上倖免於難。皇上勃然大怒,賜死了貴妃,鍾家則滿門抄斬。那日正巧乳母抱著你,到了我的院裡,跟賤內嘮嗑。情急之下,我抱著你從狗洞而出,本想送你去外公家,不想你外公家也被誅連,我帶著你一路逃到了洛河城,最後跟著周家到了深山,在此落戶。後來從一位藥販那裡打聽到,鍾家無人倖免,唯一留下的一條血脈就是你啊!”
應德安老淚縱橫,這些回憶對他來說,就是在剝他的心。他的妻兒亦是慘死在刀下,那年兒子才十五歲,小女才八歲,如今不知亂葬於何處?
應璃珞跟著淚水漣漣,雖然她不記得這些親人,也不可能記得。聽起舊事,並沒有痛心疾首的感覺。但是看到應德安如此傷心欲絕,才想到平日應德安總是心事重重,總是暗自嘆氣。應璃珞拭著淚水,探問道:“爺爺,可是鍾家真的造反了嗎?怎麼會這樣?”
第二十五章
應德安深吸了口氣,平了平心緒,臉色憤然,鏗鏗然地道:“璃珞,這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你鍾家向來忠君愛國,怎麼會造反呢?再則,你祖父雖是宰相,只是文臣,手無重兵,如何謀逆?這其中必是被人陷害。璃珞啊,鍾家能否昭雪的重任,就壓在你的肩上了!”
應璃珞愣愣地仰著淚痕滿腮的臉,淚水從眶裡滿溢位來。憤憤不平地道:“皇帝怎麼可以這樣,既便是祖父造反,怎麼能殺無辜之人呢?皇家都是一樣可惡,可是我們怎麼進得了宮殺皇帝呢?”
應德安搖頭道:“璃珞,你錯了,我們要殺的不是皇帝,而是找出那個陷害我們鍾家的人。皇帝必然也是受人矇蔽,加之又死了皇后,如此大罪,按律當誅連九族,皇上已是開恩了。但是謀逆這樣的大罪會讓鍾家永世不得超生的。生死是小,名節是大。人活世上不光為了吃穿,還有得到別人的尊重,得到別人的認同,而現在呢?鍾家誰人提起,只會唾罵,遺臭萬年,而不是同情,你明白嗎?所以爺爺,讓你學刺繡,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