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識趣地轉身退了出去。我最欣賞她的一點,就是做事懂分寸,會看人臉色。
趁著外面天還大亮,我急忙走進裡屋,二少爺睡得那麼安逸,就像個初生的嬰兒一般。他也只有這一片淨土可以為所欲為了。“油條醒醒啦,娘傳你去呢”焦躁不安的語氣卻並未把他從睡夢中喚醒。
“喂,快起來啦,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呢,娘傳你去你還敢繼續睡,小心娘怪罪”我像只八爪魚似的伸開兩臂開始左右加工,拖拉踢拽皆用上,睡在地鋪上的二少爺完全變成了我手裡的麵糰,蹂躪得不成人樣。
最後他終於求饒,雙手抱頭縮在一角:“哎喲我的好娘子,饒了我吧,到底娘找我什麼事啊,用得著你使這麼大力氣麼,也不怕小寶寶溜出來了。”
“你……”
我們二人橫眉冷對數秒,立馬又變成了溫和的柔光。我託著肚子恢復閨秀的常態,一步步緩緩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懶得跟你囉嗦,好像是三姨娘生了對雙胞胎,我還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娘讓你陪大哥去祭祖還願。”
就見他不情不願地從地上坐起身來,穿好了外衣,洗漱了一番,便拂袖揚長而去。
日子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就已是三個月的光陰了,當初大著肚子的羅氏現在都生崽了,下一個恐怕就輪到我自己了吧?等到二爺回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早已吃了晚飯準備歇下。
“怎麼樣,三嫂生的什麼胎?是男還是女?”我跟這武家人一樣,現在比較關心孩子的性別。若生了個帶把的,羅氏的地位從此飆升了呀。
果不其然,二少爺娓娓道來:“一男一女,龍鳳胎,大的取名叫武煥,小的取名叫武憐兒。都是娘給取的。”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還不忘喝口水順順喉嚨,“可把我累壞了,今兒下午光是拜祖宗就拜了十八遍,想到你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我還得去拜個十八遍,我就腿軟。”
我冷哼一聲:“你怎知我會生男孩,萬一是個女兒,老夫人肯定都不待見我了,那什麼冬青夏青春青的還不一個接一個的娶進門來。”
二少爺聽了,趕緊放下茶杯,一溜煙兒竄起身子環住我的腰:“我哪裡敢啊,早都說了這輩子只娶你一個就算這胎不是男孩,咱們還有下胎嘛。”
“死油條你少貧嘴了,明知道我這孩子不是武氏血脈……”我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他捂住。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得意忘形了,在武家是不可以隨隨便便透露自己身份的,更不能讓人知道我孩子的來歷。須知,隔牆有耳,就算是在長春園武攸暨的地盤,也保不準有什麼奸細躲在屋外面偷聽。
我拋給他一個眼神,示意自己明白分寸,不會再亂嚼舌根子了,他才欣然鬆開手。就在我準備轉身坐下的時候,二少爺又忽的順著我的臉頰摸了一把。
“你敢不吃我的豆腐麼?”冷眼橫掃過去,我聲音雖小,但氣勢不能弱了。
二少爺嘴上似笑非笑,一雙丹鳳眼都笑成了月牙:“娶妻不就是拿來吃豆腐的,不然一個大花瓶擺在家裡多可惜啊”
“你再說一遍?”我氣得直哼哼,一直手已然揪住了他半邊耳朵,整個擰了過來。二少爺連忙捂住我的手,吃痛地嚷道:“哎喲喂,娘子饒命,饒命,相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哼
鬆開手,拍拍掌,順勢也倒了一杯茶,咕嚕嚕灌進肚子裡面,只當是飯後漱口了。
“除了祭祖還願,還有什麼重大事情沒有?你可見著了那兩個孩子,模樣俊俏麼?”
“看不出來我家娘子這麼喜歡小孩兒呀,你若喜歡,何不快快給我生幾個,光坐在這裡問我豈不是過乾癮。再說今兒下午拜的祖宗那麼多,孩子一出生就被奶孃抱走了,就連我娘和大哥也只匆匆瞧了一眼,哪裡有給我瞧的份。”
“沒瞧見就沒瞧見,那麼囉囉嗦嗦說一大堆廢話做什麼?”
我第一次感覺到武攸暨的話其實還是挺多的,尤其是當他一本正經地調侃我的時候,那流裡流氣的模樣,看得我只想抓狂遁走。以前的武攸暨明明是話少、行蹤不定、時病時好、神秘莫測的形象,可自當我對他那些秘密瞭解之後,這男人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那晚上的談話,我也只當是玩笑話,一笑置之。接下來的日子裡,自然是大部分的武家下人又被支到羅氏的獨立宅院裡面去了,伺候她的下人,從早上到晚上,幾乎可以排成一個旅遊團,這等轟轟烈烈的排場任誰看了也會大跌眼鏡。只是我實在沒想到,自己生產的這一天也會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