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連忙伸手去抬,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昔日在大同,便已知曉太師非那池中物,只是未想到一飛這麼高,手段著實駭人。”
徐傑擺手說道:“王樞密,這個比喻可不妥當。”
王元朗終於有了一個笑臉:“私下裡說,私下裡說。”
張立見得王元朗終於笑了出來,連忙舉杯去敬。
王元朗還是那個王元朗,王元朗,便也是歐陽正那般的人物。
今日這一宴,對於徐傑來說,意義重大。
酒宴也輕鬆了,酒過三巡,徐傑直白開口:“王樞密,怕是還要勞煩你,邊鎮之事,缺一人坐鎮。”
王元朗舉著杯子,只道:“分內之事,下官明日就啟程往大同,便與那城池共了生死。”
張立舉杯:“樞密高義!”
“只願能多活幾年,只願能看著這江山代有人才出。”王元朗惆悵一語,當真有一種憂國憂民的大義在身。多活幾年,便是要多照看著邊關明月,更要多看人才輩出,如此才能安然離去。
這個民族,無論什麼時候,總有這些脊樑骨,為萬萬人撐起一片天空。
今日見王元朗的這種情形,讓徐傑鬆了一口大氣。
讓徐傑往後見謝昉等人,也可以輕鬆許多。徐傑終究還是又顧及,廢立之事,在這些忠誠老人心中,不知會是個什麼感官。王元朗代表了這些人,今日王元朗的態度變化,也就代表了這一類人並不會真的與徐傑勢不兩立。
興許這個問題上,徐傑也沾了歐陽正的光。
若是真有一幫威望極高的老人與徐傑勢不兩立,起來振臂高呼,那時候的徐傑,必然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酒宴隨著這些話語,也就進入尾聲了。
三人慢慢下樓,各自告別而去。
徐傑走在回家的路上,並不顯眼,與來往行人並無什麼兩樣。
興許徐傑是第一個每日獨來獨往的尚書僕射了,從古至今,大概也沒有徐傑這般連車架都少坐,更不帶護衛的宰相。
卻也總有一襲白衣跟在左右,待得徐傑一人行路之時,那白衣就會出來,陪在徐傑身邊,與徐傑用簡單的話語聊上幾句。
徐傑似乎也極其享受這種感覺。
如同萬萬人中普通的一個。
何霽月開口:“最近京城裡出現了許多高手。”
“哪裡收到的訊息?”徐傑問道。
“不是收到的訊息,只是感覺,內城裡經常能感覺到有一股別樣的氣息來去。甚至尚書省也曾有高手到來。”何霽月答道。
徐傑皺著眉頭,京城裡的高手很少,因為京城裡壓根就不是江湖人的地方,更不是那些高手願意留地方,除了金殿衛,極少有高手會到京城裡來。
金殿衛徐傑是熟悉的,連帶何霽月也慢慢熟悉起來。何霽月既然這麼說了,顯然就是有外來高手在城中到處跑。
徐傑不禁多想了許多,說道:“霽月,若是再有高手在內城遊蕩,你便跟上去,看看這些人有何目的。”
何霽月點頭”嗯“了一下。
徐傑又道:“一定要小心。”
何霽月極為自信,只道:“無人能傷我的,你放心。“
兩人這個話題就算是談完了。
不得多久,何霽月又開口:“父親來信了。”
徐傑腳步一止,轉頭看著何霽月,問道:“不知何掌門來信說了什麼?”
何真卿來信,這就代表了何真卿知道何霽月在哪裡,唯有如此,這信才能寄到何霽月的手上。
“父親說他回家了,甚是想念,叫我也早日回家,不要在京城逗留太久。”
“哦,不若我差人先去提親如何?”徐傑問了一語。
何霽月忽然面色一紅,起步就往前走去,並不理會說出這句話語的徐傑。
這讓直男徐傑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知自己話語哪裡說錯了。
徐傑還在想著這個問題,何霽月已然走到了頭前很遠,卻並不消失在徐傑的視線當中。
徐傑卻還自言自語道:“這是該提親還是不該提親呢?”
該與不該,徐傑本以為會是個有商有量的話題。但是這個時代,這個問題實在不是個有商有量的話題。
登基大典已到,梁伯庸忙前忙後,皺著眉頭不斷來來回回,生怕哪裡出了紕漏。
龍虎山、武當山的道士,再一次星月而來。
祭天大典,依舊還是道士主持。這是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