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動,還是瘋魔了一般,掙扎著站起身,猛地向前一撲,將驚鴻撲倒在小桌上,不管不顧地撕咬著。他眼前驚鴻的身影漸漸模糊、扭曲,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讓他愛到骨子裡、更恨到骨子裡的女人。為什麼她要拋棄他,轉而投進一個處處不如他的男人懷抱中?
葉婉見多識廣,似楚毅這種心知必死,死前也要瘋狂一把的人她見多了,一個箭步上前,將楚毅拉開推到一邊,檢視了下驚鴻的後背,竟被楚毅咬得鮮血直流。蹙了蹙眉,道:“你先回去吧,讓阿舞給你上些藥。”這個時節,這麼嚴重的創口,不好好處理,一個不小心就要感染的。
“不、不急,你答應了要將這個畜生交給我的。”驚鴻被楚毅瘋狂的舉動嚇得不輕,仍是執著地要為小蝦米報仇。她等了盼了這麼久,哪裡甘心因為一點點傷就放棄。
“好吧。你動手吧。”葉婉定定地看著驚鴻,她眼中的堅定執著,連她也暗暗激賞。
“謝謝!”驚鴻忍著淚意,淡淡地笑著。這個讓她曾經埋怨不已的人啊,到最後居然是她成全自己。再轉身,驚鴻的臉上只餘一片猙獰,鄙夷地看著倒在地上不斷地罵著“婊子”、“賤人”的男子,諷刺道:“楚毅,其實你才是真真正正的賤人。你知道麼?每次與你歡好後,我都會塞幾個銅板到你的荷包中,那是老孃給你的嫖資。你才是如妓子被嫖的那個。”說著,驚鴻就忍不住嬌笑起來,她是妓女不假,當年在拾花館,她服侍那些爺們,至少也要一二兩銀子,而楚毅比她還不堪,只值區區幾個銅板罷了。“每次瞧著你像個白痴一樣地討好我,我要星星不給月亮的樣子,我都在心裡罵你下賤,你聽到了麼?”
楚毅臉色發青,停下了不絕於口的咒罵,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原來他荷包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銅板竟是這樣來的!他貴為少莊主,荷包中只有散碎銀兩,是不屑裝銅板的,就算是在小攤小販那裡買了什麼,也從不要找零,他萬萬想不到,那一枚枚他瞧不上眼的銅板都是他自己“賺”回來的!這個女人,果然也一樣是個沒心肝的,是蛇蠍、是紅粉骷髏!惡狠狠地盯著那雙似熟悉似陌生的眉眼,他恨得眼中都要滴出血來了。
“楚少莊主,上路吧!”驚鴻緩緩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小蝦米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眼神一厲,手穩穩地落下,一刀捅在了楚毅的腹部。似是在楚毅臨死前,她還要戲弄他一番,甜笑著緩緩地、一點一點抽回匕首,將上面的鮮血盡數抹在楚毅慘白的臉上,笑道:“楚少莊主,你疼麼?想想小蝦米,他那麼小個孩子,你虐打他的時候,他也疼呢。”接著,一刀又一刀,不緊不慢地扎進楚毅的身體,看著他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抖動,心頭一陣快意。楚毅憂心忡忡地被關了好些天,吃不好睡不好,體力本就不濟了,現下又被驚鴻刺了幾十刀,鮮血流了滿地,漸漸地,他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寒入骨髓。不知不覺,楚毅失去了意識,不多時就帶著對那對狗男女和驚鴻的怨恨,離開了這個世界。
“唉!看不出來,你心腸倒是夠冷夠硬。”葉婉估摸著楚毅也差不多斷氣兒了,上前拉開驚鴻,將她死死攥在手中的匕首奪下,扔到一邊,扶著她往柴房外走。她背上還有傷呢,也得好好處理下。
驚鴻為小蝦米報了仇,整個人都輕鬆了,同時也感到莫名的空虛襲來,她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了。任由葉婉扶著自己走,聽到她似憐似嘆的話語,愣了一下,喃喃問道:“我錯了麼?”
“錯?不不,我並不認為你錯了,反而我有點欣賞你了。楚毅殺了你在乎的人,你攪得他家破人亡,是他活該。”換做是她,她定要讓楚毅體會到更多的痛苦和折磨,叫他後悔生下來!
驚鴻似是鬆了一口,身上好像也恢復了些力氣,挺直了身子自己走路。她心性是有些偏激,但道德的枷鎖束縛著她,使她不敢輕易地為所欲為,她以為葉婉目睹她所做的一切,不是馬上趕她走就是會殺了她,獨獨沒有想到她竟會認同自己的看法。心中不禁湧上一股得遇知音的感覺,驚鴻側頭打量著葉婉線條美好的側顏,深深感激她讓自己了結了夙願。
葉睿晨將翠漪山莊的事情都交給天府處理,但有些事他也不得不親自去處理。他在忙碌著收尾工作時,葉婉則是無事一身輕,或是與蔚凌羽約約會,或是與謝文筠等人小聚,很是悠閒自在。葉睿晨看在眼裡,忍不住抱怨幾句,葉婉卻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道:“什麼鋪子生意的,拿到手你就自己經營著吧,難不成你想等我嫁人時都帶了去?”
葉睿晨被一句話噎回去,沒脾氣了。他已是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