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樂意你們這麼做?是因為你們的任性、‘他’的容許,可為‘他’減輕負疚?”
“或者是。”傅洌眨眸,笑語,“而我們,也樂意配合,做個孝子。”
孝子?“……為何與我說這些?”
“什麼為何?”
“我們尚是敵人,你不會忘了罷?”
“……我會死在你手上麼?”傅洌笑意不減,如是問道。
“……你會任我讓你死在我手上麼?”
“夜夜與你同榻而眠,你隨時可使我如此。”
“我不以為,睡夢中的你,就會任人宰割。”
“唉~~”傅洌埋在她頸際輕嘆,“阿墨……”兩副密貼的身子,使得兩顆心怦然相聞,但這人兒的心,何時給來?早在胸腔內為她怦動一刻,他已不會放她離開。在她看見仍站在血夜裡的那個十二歲少年,又將‘他’抱進懷內的一刻,他更不可能放她走。
馬車平穩駛行,車內,無語靜默。
第十七章“不幸”往事
“廣仁王爺,廣仁王爺!您等等下官,王爺!”出了朝堂,南書遠一路小跑,緊追前面那道悠哉踱步的明豔形影。“王爺,下官……”
傅津難得善良發作,駐了足。“南大人,如此急切找本王,可是為了興師問罪?”
興師問罪?南書遠足下一個趔趄,澀笑道:“下官是來賠罪的。”
傅津摸頜,“不是該本王陪罪麼?聽孝親王府的顧管家說,那位春城姑娘已給送回了貴府,且是帶著傷的。”
“是那丫頭不懂事,冒犯了孝親王爺,罪有應得。”不濟事的的丫頭,耳提面命,機宜授盡,還做出如此蠢事來,不堪一用。“下官代這丫頭向王爺賠罪。”
傅津美眸斜睨謔芒,“可是,本王怎會覺得,南大人找本王,不只有賠罪恁樣簡單呢?”
南書遠“嘿嘿”陪笑,“王爺好敏銳。”
“有何事?”
“王爺,春城這丫頭,還有一個姐姐。”
眉峰旋起,傅津扯唇:“一個姐姐?然後呢?”
“春葉丫頭原本是有婚約的,所以下官不曾想到她身上。不想前兩天得了男方的退親書,唉,無法啊,家道中落,失怙無依……”
“南大人貴為吏部尚書,這個後臺還不夠硬麼?”
南書遠尷尬一笑:“下官只是一門遠親,不好干涉太多……這個,王爺,這春葉丫頭,說是十成或許太滿,但九成的相像卻不為過哦。”
噫?傅津挑眉,“你是說……?”
“是,王爺。”
“哈哈哈……”廣仁王這聲大笑,引了正下朝堂的一干同儕注目,而這位爺,依然笑得恣意快活,“……南大人吶,你還真是個寶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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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少主。”
“事情如何了?”
“稟主爺,按您所吩咐的,餌已遞出去了。”
“會吞餌麼?”
“如第一回一般,這個餌,他定然是甘願吞的。”
“你敢保證這一個不會如第一個那般沒用?”
“屬下會記住教訓,加強督導。”
“同樣的手法,用到第三次,便是愚不可及,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明白麼?”
“屬下明白。”
再抬頭,主子蹤影已無,並未感到任何意外,只是鬆了崩在喉嚨的一口氣,掀足步出暗室,對守在門外的貼身侍衛吩咐道:“把春家家妹都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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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陽公主望著推門而入的人,有一刻鐘,怔忡失神。
“公主不認識諶墨了麼?”淡紫裘袍,銀帶環腰的赴約者,閃一對水汪汪清靈靈的大眼,無辜求詰。
“你……”雲陽公主微愕,“你穿男裝?”
“很顯而易見不是麼?”諶墨長睫飛轉,眨眸,落了座。
雲陽公主端量著對方這飄逸作派,“……很好看。”男裝女裝,俱是絕色,所謂得天獨厚,概莫如是。
“謝了,我當誇獎收下。”
“你以前……”雲陽沉吟思對著措辭,“就是這個樣子認識‘他’的麼?”
諶墨一笑,“公主約我來,是打算續那日在納碧堂未竟的話題?”
“不錯。”那日,因為突有刺客事起,偏殿內未能盡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