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兒臣明白了,兒臣……會盡力而為。”
皇后也可憐罷?任是豁達開悟,當丈夫在面前顯露對另一個女人的維護呵寵,並要求她也加入一道維護呵寵時,真能心放八方,風平浪靜?若真如斯,皇后不當是人,該是神了,她會祟拜。
“王妃,您回來了?”
諶墨擰擰雲喬肉呼呼的腮幫子,懶得答她,若不回來,站在她面前的是鬼?
“王妃,您這身衣服真好看,王妃好美……”
小丫頭的祟拜一向氾濫,王妃娘娘不予置辭。
“王妃,您這個髮式也好,將您的臉兒襯得大了些,不然,您什麼都好,就是這臉兒還不及男子的一個巴掌大……”
麻雀的嘰嘰喳喳,就當是催眠的曲子罷。諶墨任她拆發卸環,瞑目昏昏欲睡。
“對啦,王妃!”
一驚一乍……
“適才王爺找您來著。”
定然又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
“王爺以為您又上街了,還吩咐顧管家即刻找您回來……”
“什麼?”諶墨雙眸倏開,“雲喬,你剛剛說……王爺找我?”
“是王爺啊,聽管家說,王爺今天的精神很好,想和王妃一塊兒用膳的……”
諶墨腦際抽痛,“雲喬丫頭,先告訴我,你們家王爺如今在哪兒?”
“在書房裡啊,管家正捧了帳薄給王爺看,話說這顧大管家也不省事哦,王爺身子才好點,就……”
就是說,那人是回來了?諶墨又氣又笑,“去和你們家王爺說罷,我從宮裡回來了,懇請和王爺一道用晚膳,請恩准。”
“啊?”
“小丫頭,還不快去?”
“喔。”王妃好似從來都沒有這樣說話喔?哪一次不是王妃在前面走,王爺用“哀怨”的眼神瞥王妃?就像、就像張嬸養得那隻胖狗看見骨頭又夠不著時,有些些可憐相喔……今兒個王妃竟用了“懇請恩准”?要變天了喔?
單純小丫頭,兀自沉浸一方世界,豈不知,天已然變了。
“王爺,這是近來的帳目,屬下業已歸納成冊,請王爺過目。”
傅洌頷首翻閱,時時亦擇要處簡問幾語。顧全立在旁,亦有條有理予以解答。一個時辰後,帳冊到最尾幾頁,看著帳頁陡換得嫵媚柔態的字跡,傅洌鎖起眉,“近來誰幫你理帳?”
“稟王爺,是春葉。”
傅洌長眉淡淡挑起,將最後的帳冊擲到了顧大管家懷內:“本王府內的帳薄何時成了情詩薄?”
“……恩?”顧全捧了帳冊來看,“春訊飛瓊管。風日薄,度牆啼鳥聲亂。江城次第,笙歌翠合,綺羅香暖……”這這這?“……王爺,屬下失察,王爺恕罪。”
“哪個王府沒有幾處別苑、幾畝良田,這些帳冊示人,根本察驗不出什麼,顧全,本王不想說你色迷心竅,但你也莫讓本王失望。”
“……王爺,奴才惶恐了。”那春葉,竟將這樣的詞寫上帳冊?為了什麼?想當而,自己去找她詰詢,定然會遇有一番巧妙說詞,如不慎裝訂失誤云云。唉,原以為是把握在己的事,竟似被一個小丫頭給耍弄了,汗顏哪
“更有甚,她故意將幾筆大的帳目寫得晦暗不明,顯然有意欲讓審驗者將謄抄人給叫來核問,你也沒有發現?”
顧全一怔,抓緊嘩嘩翻了幾篇,果找著了幾個疑處。
“河西別苑,下有良田五百頃,轉賣於當地首富王家……”沒了?進項呢?進項的去處呢?沒有單獨立帳也便罷了,去處亦毫無交代,這是一筆天大的數目啊……
自己稽核時,分明不是如此,這春葉,竟玩暗渡陳滄?早看出這丫頭心比天高,這心機竟已滲到帳頁上去了?或者,她不止想讓王爺喚她前來核問事實,更想藉此,使王爺對主管帳務的人生疑起嫌,她以期有進階之機?顯然,如果主子不是對財事從不計較的王爺,自己定然會是頭號的嫌疑人選,春葉,如斯美人,卻如此……該說是後生可畏麼?
傅洌捏捏眉心,細長鳳眸向窗外投去,“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酉時。”
“還沒有回來?”
“您是說……”廢話,當然是王妃。“奴才派人到門口看看?還是差人到宮裡打聽一下?”
傅洌尚未應答,就聽門外雲喬:“王爺,王妃遣奴婢來,說她已然從宮裡回來了,懇請和王爺一道用晚膳,請王爺恩准。”
顧全眼角當即有了少許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