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73|72|72|420|

徒河今年四十歲,生前是個建築工人,他透過鬼信找到柏子仁,希望柏子仁能夠幫他一個忙,而當柏子仁趕到兩人約定的地點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男人死了剛剛不到十分鐘。

漆黑的夜裡,荒涼的建築工地,一具仰面朝上的男性屍體靜靜地躺在那兒,他穿著陳舊的工服,臉上是疲憊和溝壑般的皺紋,在他的身體周圍到處都是因為墜落而濺出的血跡,而他的魂魄則茫然地靜坐在一邊,聽見動靜才呆呆地轉頭看了柏子仁一眼。

“你……你好……”

膽怯地站起來打了個招呼,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連看人的眼神都是有些慌張的,他並不太敢直視柏子仁的眼睛,邊醞釀著開口還邊緊張地搓著手。即使他是個遠遠年長於柏子仁的成年人,他也顯得有些過分的畏懼,而當面無表情的柏子仁走到他身邊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屍體,用問詢的眼神看向他時,他立馬慘白了臉,接著結結巴巴地道,

“我喝了點酒……越想越難受,就往下跳了……我不是真心想死的……我不是真心想死的……我還想好好的活著的……”

抱著頭低低的嗚咽著,喝了點酒舌頭還有點打結的男人失魂落魄的盯著面前這個淡漠的不像人類的少年,好半響才斷斷續續的開口道,

“我剛剛跳下來……直接就……就就死了,我想報警,但是死了我也找不到警察……路過有個死人和我說,咱們陰間有什麼事就要找您,您就是咱們陰間的管事的……還……還順便把您的鬼訊號也給我了,讓我加您了,所以……所以我就試試看了……真是麻煩您了……”

越說越不好意思,說到最後男人乾脆又低著頭哭了起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順和失落,一邊看自己那具摔得不堪入目的屍體一邊還在抹著眼淚,而聽他說了這麼一大堆的柏子仁只是有些疲倦地吐出一口含著熱度的氣息,接著緩緩地道,

“是想投胎還是伸冤?自殺的人一般是不能再投人胎的,你可以選擇任何一種動物投胎,主要因為你對社會貢獻也不大,再加上是自主決定了自己的生死,所以我也沒辦法給你增加壽數,你要是有什麼心願可以和我講,我想辦法會給你處理的……”

“謝謝您……謝謝您……”

一聽柏子仁的話就哭了起來,一時喝高了草率結束自己生命的徒河看上去萬分後悔,但是這條死路是自己硬要走的,也沒人逼自己。現在他就算反悔了,也沒有辦法。他知道自己這樣蠢的很,可是他就是壓不住他滿心的絕望的痛苦,而就在柏子仁幾乎快要沒什麼耐心時,他終於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哭著開口道,

“求求你給我伸個冤吧,如果不搞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就算是死也死的不會甘心的。我的半輩子,我的一切都因為這件事被我毀了,偏偏到現在我才知道真相……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

二十年多年前,徒河還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在讀生。

在那個年代,許多人還沒有認識到讀書和教育的重要性,老一輩普遍認為有個鐵飯碗比讀書上學更有用,所以不少孩子甚至只接受過幾年的小學教育,就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學校。

徒河的家庭條件在當時並不算好,父母都是省吃儉用,老實本分的工人,那個時候,和徒河同齡的很多鄰居家的孩子早早地就去學了手藝或是跟著父輩們開始工作,而只有徒河堅持了下來,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讀到了高三,而且還不顧周圍人的議論義無反顧地要去考大學。

“老徒家的那個秀才啊,了不得啊,那成績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啊……聽人說人家可是要考到北京去的,以後要做科學家,做大人物的,了不起啊了不起……”

鄰居家的一些叔叔阿姨時常會在茶餘飯後說起這位讀書格外刻苦的小秀才,在大家眼裡,那時候的徒河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聰明勁,和那些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喝酒鬧事的小混混不同,讀過書,有知識的徒河身上都有一種斯文乾淨的氣息,連說話都是細聲細氣,充滿禮貌的。

那個時候的徒河的確和之後的他完全不一樣,或許是因為青春年少,所以義無反顧,今後的二十幾年裡,徒河都活的落魄而頹廢,而那時,他還年輕,懷揣著滿腹理想和抱負的少年人意氣風發,自在瀟灑,他的班主任就曾經斬釘截鐵地告訴過他,只要他發揮正常,北京的那些好學校他可以隨便挑,他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做學者,做人才,他能夠使自己的價值和才華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而他的未來,乃至他家人的未來也會因為而發生改變。

徒河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