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又蠢又懶,和前世那個美得快沒邊了的瑤池仙子差遠了……但這種自我認知由別人點破,還是很不爽啊。
她把手中杯盞重重地擱置在手邊的案桌上,一臉的不高興:“話不投機,得讓帝君親親抱抱才能好了。”
話落,她起身。
剛邁出幾步,眼前景象陡然又如剛才那樣,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從門扉中透入的斜陽沒了,窗外碧綠的草枝沒了,就連酸甜可口的果茶也不見蹤影了。
搖歡瞪著面前那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有些崩潰。
不能瞎走早說啊,她老老實實坐著發脾氣嘛!
“這是我的幻境。”身後忽然傳來茴離的聲音。
搖歡轉身。
從雪地裡支稜出來的枯樹上坐著一個修長的人影,他坐在枯枝的枝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的幻境裡有四海八荒,任你走遍也尋不到出路。”
搖歡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不想走。”
她還沒走過這麼多路……想想就覺得可怕。
茴離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想借此嚇嚇她,不料……她服軟的速度快得他措手不及。
搖歡沒等到他的回應,又被冷風颳得臉疼,實在想念帝君。
她遇到的是茴離,也是這個幻境的主人,他沒存著害死她的心,她的安全就是無虞的。可帝君不同。
帝君本就和茴離相剋,聽茴離提起帝君時那副恨不得抽筋剝骨的語氣,搖歡委實有些擔心帝君會遭人欺負。
她想了想。
目光悄悄地落到了茴離的身上。
“這幻境是因為你才有的。”他忽然開口。
目光悠遠地落在她的身上:“你曾和我說,瑤池美景雖讓人心神馳往,可待久了也不過如此。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四海八荒,仙界殿宇,冥界忘川……”
茴離輕嘆了一聲:“你有守衛瑤池之責,不能擅離。我就動手替你構設了這個幻境,你想走多遠便可以走多遠,想去哪便能去哪。周山雪境,荒蕪沙漠,綠川清流……”
搖歡默默地把正要從小香囊裡掏出來的捆仙繩塞回去,若無其事地把雙手負立在身後,遙望著眼前默立的冰川。
他說的這麼深情,她都不好意思做綁架的勾當了……
日光從山頂斜落而下,把雪頂那抹白襯得如同刺眼的光,一閃一閃的,差點閃瞎搖歡的眼睛。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這麼一眨,忽然回過味來:“這幻境是給我玩的?”
茴離點頭。
搖歡展開雙臂……完了發現自己的雙手並不能夠比劃出她想表達的寬廣,索性化成原型把自己的龍身撐得筆直筆直的:“這麼大的幻境你怎麼做到的?”
茴離看得發笑,心裡滲滿了她回來的歡喜,就連那看著本該會覺得有些冷漠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我生來就能制幻境,並無什麼稀奇的。”
只是這種幻境,極耗費耐心。
那就沒跑了!
搖歡一揚腦袋,整條龍如迅雷一般直直飛向仍坐立在樹上的茴離。
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修長的龍身已如一捆結實的繩子牢牢地把人從頭到尾都纏住了。
搖歡低下腦袋,用大眼睛瞪他:“放我出去。”
茴離:“……”
他不慌不忙地笑起來:“若我死了,你只會一輩子困在這裡。”
搖歡蔑視地一笑:“你大概不知道我放養的一千年是怎麼過的。”
見茴離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搖歡好心地科普道:“我剷平過一山的槐樹,就留了我家門前那一株;還拔光過白兔的毛,做了漂亮的毛領子;蠍子的尾針我也硬拽下來過,就埋在路上看誰倒黴會踩著;還有沒事幹的時候我會撓花草精的腳底板,撓得她們受不了直接破土而出,沒幾日就曬成花幹了。”
她倒也沒瞎掰,裡面敘述的一半都是事實,只不過她把情節說得嚴重了些,聽上去就有那麼一丟丟的殘暴不仁。
事實上,她雖頑劣,卻從不曾傷任何妖精的性命。
眼看著茴離的臉色漸漸綠了,搖歡心情極好的眯起眼:“不管你這幻境是做給哪個搖歡的,我都有本事把它拆得一樣不剩。”
說話間,搖歡把尾巴尖繃得更緊了一些,她低頭看著茴離,親切地問:“你想好了嗎?”
茴離側目回視:“我並不是一個能講道理的魔。”
搖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