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首,治喪的事情又多又雜,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擅自做主。
“你叫什麼?在宮裡負責何事?”海蘭珠掩藏起疲倦,此時還不是她歇著的時候,一會各府的福晉們都會進宮弔唁,臣服於後金的蒙古諸部得到訊息,也會派人來,興許大明也會派人來借弔喪的名義打探虛實,只是不知道來人會是誰?是袁崇煥嗎?
海蘭珠暗自搖頭,對於袁崇煥這個悲劇的歷史人物,她真的很想見一見,可是卻知道袁崇煥應該不會來,一是努爾哈赤是被紅衣大炮所傷才會病逝,二是身為遼東巡撫,他沒有大明皇帝的命令,根本不得離開寧遠城,若是他現身後金,那大明無孔不入的錦衣衛,東廠西廠不會放過他的,更何況還有黨爭攻訐,袁崇煥還真是不容易見到。
“奴才薩爾多,是宮裡的總管。”
海蘭珠回神,淡笑道“汗宮我並不熟悉,你找一個無人居住的偏殿,把宮裡有臉面有差事的管事嬤嬤都叫來,我有話吩咐。”
“喳,奴才這就去。”薩爾多腳步輕快急衝衝的下去安排,他明白若是想保住他的地位,只能聽從海蘭珠的調遣,爭取成為她的心腹奴才。宮中的風向變了,他也見到了皇太極對海蘭珠的寵愛,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海蘭珠看著大殿裡只剩下寥寥不多的幾人,那些八旗的佐領都被皇太極叫走議事,顯得有幾分空曠,布木布泰低泣的聲音更加的清晰。海蘭珠捏了一下額頭,此時才明白頂多大的名頭就得負擔多大的責任,這些瑣事她真的不想管,只想哄著布布做米蟲,可是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布木布泰妹妹,你擦擦眼淚吧,阿巴亥大妃更希望你照顧好多爾袞。”海蘭珠緩步上前,將手帕遞給哭泣的布木布泰,於情於理她這種場面話都是要說的,哪怕她心中不喜歡,這就是身份地位的束縛,海蘭珠現在已經不是恣意張揚的海瀾,而徹底的融入到這個時代,海蘭珠也有些恍然,她不知道自己的本性會不會隨著生活這個時代,而消失不見。
“姐姐,我——”布木布泰仰頭看著身上透著尊貴的海蘭珠,心中更是酸澀,長長的睫毛微顫,改口道“不,大妃。”
海蘭珠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並沒有回應她的話,她到這來的目的,就是有話同沉默無言身上透著濃濃哀怨以及一抹憤恨的多爾袞說。
“十四阿哥,大汗有意讓阿巴亥大妃同先汗合葬。”海蘭珠透過剛剛皇太極的談話,明白皇太極一定會讓這一步,哪怕將來再找回來,此時也會讓步,他心中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四人並坐,共掌權利,恐怕是個有野心的男人都不會甘心的。
“多爾袞叩謝大汗。”多爾袞轉過身子,單膝跪地叩拜,臉上閃過感激信賴,以及臣服,若是皇太極在會覺得滿足吧,可海蘭珠卻心中發寒,多爾袞一日之間成長了好多,垂著的眼簾,也遮擋不去他的心思,往日驕傲飛揚的已經逐漸轉為內斂謙卑,他明白此時最大的依靠就是有心用他分化阿敏等人權利的皇太極。
“十四阿哥莫要如此。”海蘭珠手臂有些僵硬,後金風氣開放,就是攙扶多爾袞也是無礙的,可海蘭珠雖然有著現代的靈魂,但對於一些男女之防她比這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的保守,既然她嫁給了皇太極,要求皇太極只有她一個女人,那她自己同樣也會做到,甚至一絲的好感都不會給別的男人。
“妹妹,扶十四阿哥起來。”布木布泰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攙扶起多爾袞,海蘭珠的目光落在並排放著的三口棺木上,輕聲說道“這不是大汗的恩典,這是阿巴亥大妃應得的。”
輕柔的話語若微風一般拂過多爾袞傷痕累累的心,他怔怔的看著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海蘭珠,剛剛的一幕一幕不停的在眼前回閃,她領兵衝進大殿,興許她就是皇太極安排的最後一招,可就一名女子而言,她當時的樣子,多爾袞是忘不掉的,在他們同別人爭執廝打的時候,只有她注意到了自己額娘睜著的雙目,記得讓人安排棺槨,這一切讓多爾袞有幾分汗顏。
“十四阿哥,你還是要多注意身子,阿巴亥大妃也不想看著你弄壞了身子,”海蘭珠向布木布泰點點頭,轉身毫無留戀的離去,在她認知裡,自己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 盡了大妃的職責罷了,至於多爾袞怎麼想她根本就不會費那多餘的心思。
“爺。”布木布泰輕聲喚回多爾袞望著海蘭珠背影的身影的心神,多爾袞喃喃自語“風過是否無痕?阿瑪,兒子終於懂了。”
好啦海蘭珠剛剛跨出大殿的門,正撞上小跑而來的薩爾多,他的臉上全是汗水,海蘭珠唇邊含笑,柔聲問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