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衝擊的力道團團將我從身後包圍住。
顧春暉雙手很用勁地鉗著我的手臂,撥出的熱氣直直地噴灑在我後腦上,低低地哀求著:
“衍琛,別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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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寶貝 。。。
——衍琛,別走,好嗎?
我不想承認,卻仍然不能否認顧春暉這句陌生的帶著深厚情感的話語在我的心湖裡投下了一顆巨石,盪漾起久違的漣漪,一點點的擴充套件,慢慢地侵襲我的四肢、周身,使我再也無法忽略,進而湧起更深的酸澀,蠶食我的意志。
“我為什麼不走?”我掩去內心的動盪,轉身凝視他略帶祈求的眼睛,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臉色有多麼寒冷。
顧春暉眉頭蹙成一團,同樣凝望著我,久久不發一言,似是在琢磨著什麼。
我恥笑,一點一點地去掰他緊捏著我手臂的手指。
他回神,眉宇間閃過一絲焦急,故又立刻恢復正常,不卑不亢地道:“你當然不能走,如清雨所說,你得對我負責。”
我笑了,突然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很有喜劇效果,“負責,負什麼責?算了算了,你去法院告我都成,給我判個□罪吧,我求之不得。”
顧春暉的臉色又戲劇性地變了,變得很冷,“丁衍琛,你少拿自己開玩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隨便的一個人!”
隨便?沒想到我是這樣隨便的一個人?你是指什麼?
“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容不得你顧春暉批判!”哽咽中,我聽見了自己憤怒的控訴。
顧春暉死死地錮著我的後背,不讓我有絲毫的動彈,口裡仍舊不停地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時昏了頭了。”
急促的呼吸、混亂的聲音一滴不漏地傳進我耳朵裡,那句清晰的“寶貝”將我一時震懾住了,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
寶貝?我不解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終於相信了我的耳力。我的臉頰瞬間發燙,心臟蹦蹦地跳著,越跳越興奮,越興奮跳的越快。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道,我奮起推開他胸膛,冷笑,“顧春暉,這麼膩人的話你說的還真自然,想必以前少不了對女人說過吧?”
顧春暉似乎著了魔似的,瞪著眼睛,傻傻的,表情一片茫然,垂著手都忘了回答我的話。
我提起行李箱,發誓不再理他。
“丁衍琛,你休想去破壞我哥跟舒予憾!”顧春暉突然高聲吼叫,沒有剛剛低垂的姿態,眼神暴怒如一頭奮起的獅子。
“你維護你哥,維護舒予憾,誰來維護我?”我笑問,心裡是止不住的悲哀和蒼涼。
“為什麼你眼裡只看得到那些本來就沒有的東西,而看不到一直存在的事實?”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剛剛的暴怒似乎也緩解不少。
那不斷變化的態度讓我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我們到底在糾結些什麼呢?顧沉康也好,舒予憾也好,你放心,顧春暉,我不會去破壞他們的幸福的!沒錯,我是想讓顧沉康知道我的感情,可我從來沒想過要跟顧沉康在一起!算了,我們消停些吧,昨晚發生的我都不介意了,作為一個男人,你還介意什麼呢。”
我繼續說著,很平心靜氣,“欠你的,我會還的,其實我已經當你是朋友了。”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瞬間平復下來,大概是因為我累了,與他不著邊際的糾纏讓我頭疼。於是,我極盡所能地向他賣好,儘量想讓彼此能夠不這麼劍拔弩張。
可是我的示好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他偏頭撥出一口長氣,“丁衍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作踐我,不要這麼作踐自己?”
作踐?是作還是賤?我壓抑喉裡湧上來的憤怒,別開眼,淡淡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顧春暉低嘆,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依然氣勢逼人,“你知道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丁衍琛!所以你不要拿我哥拿你的那套理論來作踐我!”
我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心裡就一個念頭,我不跟你顧春暉廢話了,我罵了你那麼多句,一點也沒能踩到你的心坎上,然而你一兩句話卻能將我從天堂掀到十八層地獄,永世見不到陽光!行啊,我說不過你,我走還不行嗎!
可他卻一直跟在我身後。不管我一路上做什麼說什麼話,他都無動於衷,緊緊的跟著。
這讓我更加氣憤,趕他走又趕不走,他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緊緊的黏在我身後,撕都撕不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