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不想丟性命的你看我，我看你。他們就希望裡邊真的有奸細，有了奸細，他們才好脫身。其中一個叫麻子的踱到前面，朝每個人臉上看了看，大聲地說：“你們都聽到了，你是奸細的，就要主動地站出來。省得我們受連累，你是英雄，你就要站出來。”麻子的聲音還沒有落，就有人瞪著他：“麻子，你怎麼說話，誰是奸細，你為什麼自己不承認奸細，也好讓我們回家，你還是人嗎？大家都是桃源居的，鄉里鄉親的，說話留的口德。”

麻子紅著臉說：“難道我說錯了，我們上有老，下有小，我們沒命了，家裡人怎麼辦？我說兄弟啊，你能站就站起來吧，免得查出來，大家都難堪。”

黑虎把手上的大刀擺弄來擺弄去，寒光在刀刃上閃著光。他的聲音幾乎失去了控制：“你們聽好了，我黑虎說話算話，沒有人站出來，最後沒有找出人來，只有殺了大家，我才會安寧。大家聽清了沒有？”

人們就相互辨認著，無論怎樣辨認，都是鄉里鄉親的，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

就在大家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一個人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從人群裡走出來。他頭頂上沒有一根頭髮，太陽照在上面，還泛著光。人們楞了一下，這不是光頭嗎？他站出來幹什麼？不錯，他就是光頭，他受雙面狼派遣，特地從山上下來，專門來監視四阿公的舉動。現在光頭已經徹底看透了四阿公的內心慾望，就等著把自己監視到的情況告訴雙面狼了。可是，就在他要離開的當兒，金鎖和麥麥還有金鎖的媽媽被抓了，他就混在鄉親們當中，看著熱鬧。最後看到四阿公居然慘敗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上，連光頭也感到羞愧。

83、一片恐慌

光頭也著實躊躇了好一陣子，因為他知道他們山裡的規矩，但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看到自己的鄰居，可能都要無辜地去送命，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儘管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全部完成，但相信他們的幫主肯定會知道一切的。因為四阿公已經撕下了自己的面具，所以，他就毅然地站了出來，很平靜地說：“放了鄉親們吧，我跟你們走。”

黑虎在光頭跟前轉了一圈，眼睛就不住地在光頭身上逡巡著，突然黑虎停下來，上前就揪住光頭的衣領，咬著牙說：“你小子說自己就是奸細，說，是誰派你來的？”

光頭輕輕地掰開黑虎的手，用嘴吹了吹自己的身子，那樣子簡直是不屑一顧。黑虎氣得咆哮起來：“快說，到底是誰派來的？”

光頭忍不住笑了：“你吼什麼？我不會告訴你的。叫你們的老大來。”光頭所說的老大，當然指的是四阿公了。黑虎倒沒有了聲音了，他呆在原地，愣怔了一會，然後對黑衣人說：“帶下去，我就不信他不會說。”

光頭看也不看黑虎：“你算什麼東西？”黑衣人強扭著光頭到了室內。

光頭心裡真的對眼前的這一切，尤其對桃源居的一切感到很鄙夷。唉，我們雖然被稱為強盜，但我們還不至於卑鄙到如此地步，對無辜的群眾下手。四阿公看上去是堂堂正正的善人，是桃源居人心目中尊敬的物件，但剝開他的畫皮後，他的狠毒連我們強盜都感到不齒。

光頭摸著自己的腦袋，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人變得如此可怕。就是他們做強盜的，也不過對為富不仁者進行懲戒，他們也沒有妄開殺戒過。他們強盜之間還講究個義字，還要講究個情意。

光頭自從被雙面狼派下山以後，就對四阿公以及‘半閒居’裡所有人進行了觀察，他就覺得四阿公的內心隱藏著巨大的陰謀，‘半閒居’已經成了四阿公自己手中的一股力量了。就是那些黑衣人，讓光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他們從來沒有和外界聯絡過，看上去他們是為了保衛谷口，但四阿公已經把他們全變成了死魂靈，他們在這幾年中，名義上都犧牲了，而實際上已經成了四阿公指揮的個人武裝了。

四阿公到底憑什麼讓他們服服帖帖地跟著自己，無怨無悔地為自己服務的？這支武裝到底會去執行怎樣的任務？光頭無法弄明白，但是他自己知道四阿公是桃源居最可怕的敵人。

院子裡的人突然地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他們簡直弄糊塗了，光頭怎麼成了奸細？

黑虎轉過身來，大聲地呵斥著：“怎麼你們還不識相？還不快散去？”

大膽的就走上前去責問黑虎：“光頭怎麼是奸細了？你們準備把他怎麼樣？”他們都知道，如果沒有光頭站出來，那麼他們的結果還不知道，但根據事情的發展，肯定也不會多妙。他們越想越怕，想不到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