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這批金子怎麼辦?”轉頭對榮彩道:“掌櫃的,你的生意是蝕定啦,這批金子,沒你老人家的份兒。”榮彩自知功夫與人家差得太遠,可是眼睜睜的瞧著滿地黃金,實在心疼,只得說幾句門面話遮羞:“姓黃的你別張狂,總有一天數你落在我手裡。”黃真笑道:“寶號有甚麼生意,儘管作成小號,吃虧便宜無所謂,大家老賓東,價錢可以特別商量。”榮彩明知鬥他不過,那姓袁的又跟他是師兄弟,呂先生尚且鎩羽而去,何況自己?當下帶了徒弟幫眾,氣憤憤的走了。臨出門口,忍不住又向滿地黃金望了一眼,心中突然大悔:“剛才他們六人惡鬥之時,我怎地沒偷偷在地上撿上一兩條,諒來也不會給人發見。”
溫方達也不去理會龍游幫人眾的來去,對黃真道:“閣下這一身武功,也算是當世豪傑。這樣吧,這批金子瞧在你老哥臉上,我們奉還一半。”他震於華山派的威名,不願多結冤家,頗想善罷。黃真笑道:“這批金子倘使是兄弟自己的,雖然現今世界不太平,賺錢不大容易,不過朋友們當真要使,拿去也沒有關係。須知勝敗乃兵家常事,賺蝕乃商家常事。和氣生財,生意不成仁義在。可是老兄你要明白,這是闖王的軍餉呀。我這個不成材的徒兒負責運送,給老兄的手下撿了一半去,我怎麼交代呀?”溫方義道:“要全部交還,也不是不可以,但須得依我們兩件事。”黃真道:“有價錢開出盤來,就好商量。你不妨漫天討價,我可以著地還錢。請你開出價錢來,咱們慢慢來討價還價。”溫方義道:“這沒有價錢好講。第一,你須得拿禮物來換金子,禮物多少不論。這是我們的規矩,到了手的財物,決不能輕易退還。”黃真知道這句話不過是為了面子,看來對方已肯交還金子,既然如此,也不必多結冤家,當下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溫爺吩咐,兄弟無有不遵。明兒一早,兄弟自去衢州城裡,採辦一份重禮送上,再預備筵席,邀請本地有面子的朋友作陪,向各位道謝。”溫方義聽他說話在理,哼了一聲,道:“這也罷了。第二件事,這姓袁的小子可得給我們留下。”
黃真一愣,心想你們既肯歸還金子,我也給了你們很大面子,又何必旁生枝節?有我在此,這個師弟豈容你們欺侮?他可不知袁承志和他們之間的牽涉甚多。他既得悉金蛇郎君與溫儀之間的隱事,五老已是必欲殺之而後甘心,而尤其要緊的,是要著落在他身上,找到金蛇郎君那張寶藏地圖。五老雖知他武功極強,但自信五行陣奧妙無窮,定可制他得住。黃真笑道:“我這師弟飯量很大。你們要留他,本是一件好事,只是一年半載吃下來,就怕各位虧蝕不起。”
溫方達冷笑道:“這位老弟剛才指點你走出陣勢,定是明白其中關訣。那就請他來試試如何?”
原來溫氏五行陣共有五套陣法,適才對付黃真,只用了乙木陣法,還有甚多奇妙的招術變化未用。溫方達心想適才你已左支右絀,雖然僥倖脫出包圍,卻未損得陣勢分毫,你這師弟旁觀者清,才瞧出了一些端倪,當真自身陷陣,也不免當局者迷了,是以他有恃無恐,向袁承志叫陣。黃真領略過這陣法的滋味,心想憑我數十年功力,尚且闖不出來,師弟雖然出言點撥了幾下,但顯是在旁靜心細觀,忽有所見,真要過手,五敵此去彼來,連綿不斷,他如何對付得了?便道:“你們陣法很厲害,在下已領教過了。我這個小師弟還沒有你們孫子的年紀大,老頭子何必跟他為難?要是真的瞧著他不順眼,你們隨便哪一位出來教訓教訓他就是啦。”這話似乎示弱,其實卻是擠兌五老,要他們單打獨鬥,想來以師弟點倒呂七先生的身手,一對一的動手,還不致輸了。溫方山冷笑道:“華山派名氣不小,可是見了一個小小五行陣,立刻嚇得藏頭縮尾,從今而後,還是別在江湖上充字號了吧!”崔希敏大怒,從黃真身後搶出,叫道:“誰說我們華山派怕了你?”溫方山笑道:“你也是華山派的嗎!嘿嘿,厲害,厲害!那麼你來吧。”崔希敏只道他說自己厲害,縱出去就要動手。袁承志一把拉住,低聲道:“崔大哥,我先上,我不成的時候,你再來幫手。”崔希敏點頭道:“好!你要我幫忙時,叫一聲‘希敏’,我就上來,用不著甚麼崔大哥、崔二哥的客氣。”袁承志點點頭。小慧在旁突然噗哧一笑。崔希敏雙眼一瞪,問道:“你笑甚麼?”小慧笑道:“沒甚麼,我自己覺得好笑。”
崔希敏還待再問,袁承志已邁步向前,手拈玉簪,說道:“石樑派五行陣如此厲害,晚輩確是生平從所未見。”溫方義道:“你乳臭未乾,諒來也沒見識過甚麼東西,別說我們的五行陣了。”袁承志點頭道:“正是,晚輩見識淺陋,老爺子們要把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