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砰砰砰……啊……”
隨著流寇的逼近,第一列士卒終於和最前面的流寇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一時間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和慘呼聲在陣前響起。
第一列的槍兵手中握著的是一種很有名的步兵專用的長槍,名叫古矛槍。全長三點二米,槍頭長七寸,重四兩,其方稜扁如蕎麥,前頭尖銳,非常便於透刺。是步兵用來對付騎兵和步卒的有力武器。當一百支古矛槍刺向前方湧來的身無寸甲的流寇時,自然是非常有力的武器,許多流寇剛剛衝到前面便被長槍給捅了個透心涼。
“收槍!突刺!”
位於戰陣中的各級軍官的命令不停的傳到周圍士卒的耳中,這些初次上陣計程車卒如同平日訓練時機械般的將手中的兵器刺出,但是和平日裡不一樣的是此時他們收穫的不是汗水和經驗而是一條又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不許低頭,接著刺!”
看到初次上戰場計程車卒們不少人都出現了噁心反胃的反映,周圍的軍官見狀趕緊大聲叱喝起來。
“噗哧!”
一名長槍兵把面前的一名流寇刺了個對傳,還沒等他將長槍抽出來,一名手持長槍的流寇便趁機衝了過來。
這名流寇和那些餓得面黃肌瘦的饑民不同,身材魁梧的他竟然還穿著一身紅色的鴛鴦戰襖,在穿著各種服飾的饑民當中顯得很是惹眼。
“殺!”
這名流寇趁著對面的長槍兵來不及手槍的時候,將手中的長槍刺到對方的胸前,還沒等他露出笑容,他就感到自己的槍頭好像刺刀了一堵牆壁上,發出了“噹啷”一聲脆響。隨後他就感到自己的槍頭被滑到了一邊。
“什麼,竟然刺不透!”這名流寇在他的隊伍中也算是以悍勇而出名,但現在這種情況卻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拼勁全力的一槍竟然刺不透對方的戰甲,這種情況在他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這名流寇也甚是悍勇,一刺無果之下,他一收槍,槍頭又刺向了對方的面門,他就不信對方那層面罩也能擋得住他的攻擊。
只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感到自己的槍頭刺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后又被滑開了。而且這次他的好運也到了頭,還沒等他將長槍收回來,他就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一杆長槍已經穿透了他身上的鎧甲刺進了他的胸口,饒是他再悍勇也只能慢慢的倒了下去。
這場戰鬥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各種怒吼聲、廝殺聲、慘叫聲以及軍官們的喝令聲紛紛傳入了岳陽的耳中,無數的流寇在長槍兵的面前倒下。反觀那些長槍兵,由於受到幾乎武裝到牙齒的哥德式鎧甲的保護,他們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亡,這樣一來也使得第一次上戰場計程車卒們勇氣大增,原本有些僵硬的動作也漸漸變得熟練起來。
看著前面不斷倒下的流寇和哀嚎的饑民,岳陽覺得渾身一陣難受,胃部也是一陣陣的翻滾不已,但他依舊強撐著站在戰陣旁邊下達著命令。
“第一列槍兵後退,第二列槍兵上前。”趁著流寇攻擊的空襲,岳陽趕緊讓第一列的槍兵撤到了後面,讓第二列槍兵頂了上去。
當第二列槍兵剛剛上前,又一輪的攻擊開始了。
“準備……突刺!”
戰場上發生的變化迅速吸引了交戰雙方的注意,此時的張獻忠卻是驚訝得連頜下的鬍鬚被揪下了好幾根都不記得了。戰況的發展著實出乎了他的意外,他驚訝的發現只是幾個照面,艾能奇率領三千多饑民就倒下了近半的人馬。那些全身都裹在鋼鐵中計程車卒彷彿刀槍不入似地,饑民們手中的兵器打到他們身上最多也就冒出一竄火星,包裹在鎧甲內計程車卒卻是毫髮無傷,他們依舊用手中的兵器收割著饑民們的生命。
不止是張獻忠吃驚,就連城牆上原本已經絕望的鄭發奎等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王守城首先叫了起來:“鄭大人,您快看,那支兵馬的旗號,是日月旗,是咱們大明朝廷的人馬!咱們有救了!”
“對,我也看到了,確實是大明的兵馬,那杆日月旗是做不得假的!”一旁的李源也興奮的叫了起來。
“好,好啊!”看著正在下方和流寇激戰的隊伍,鄭發奎也激動得身子有些顫抖,雖然礙於知府的身份沒有將心情完全表露出來,但他那抓著鬍鬚顫抖的手已經將他激動的心情表露無遺。
他們看了一會,鄭發奎才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城下的那支明軍到底是誰的人馬,瞧他們的穿戴好像不像是咱們大明的制式鎧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