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凌厲的鞭擊,便算不奏效也能阻礙對方視線為自己贏得後撤之機,乃是一招以攻為守的上乘招式。
一招既發,二招更上,“小二”連腰都沒直起來,右手蟬翼短刀使一式削嶽斷華已經橫斬而出,左手豎掌更是以武當棉掌的路數猛擊對方胸膛,右下鉤起一腳卻是以極為陰毒的下三門滅絕腳踢向對方下陰。這一進退間上下左右四物同時使出了四門武功,有正有邪有兵刃有拳腳,且不論精湛與否,單說一個“博”字這小二確實已經難能可貴了。
可惜,世上能既博且精者終究是百年難得一遇,武功學得雜了,這深厚之處便未能到至極端,對付弱於己者那是花樣百出各種好看,遇上強敵便成了各種花架子了。“小二”雖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無奈難捨一個“貪”字,自己吃了著夜走千家的飯,難免便多見各種神通秘招。既是見了,又如何割捨得下,功夫是練了一種又一種,修為卻是原地踏步難得更進一層。但話雖如此,這四招猛襲之功畢竟非比尋常,若是尋常武林中人捱上了,那也是死無全屍的下場。
但不可不戒見了這來勢洶洶的殺著卻只是冷笑一聲,身子迅急如鬼影竟然霎時間已經在原地消失,小二的所有招式竟然統統打了一空
怎會如此?
小二心頭來不及驚詫,支撐著全身的左腳腿骨突然一陣劇痛竟是已經被人踢碎,所有招數未成先潰,自己噗通一聲狼狽非常的摔倒地上。原來不可不戒根本沒有去管對方好像螃蟹一樣的四面圍城之招,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低身橫掃,攻其破綻已經取敵先機。
不可不戒在還是“嫖”的時候武藝已經不低,若非太過貪花好色,花了太多時間在在尋花、採花和躲避追殺之上,只怕江湖高手版中少不了他的名字。可就算如此,四大惡人之名仍然是兇名著著,單看當初四惡之首的“吃”能與玄冥子拼個半斤八兩便可知一斑。這三數年間,不可不戒被關在少林寺中面壁思過,沒了機會再去搞亂七八糟的事情,除了被吃、睡和被逼著唸經之外,只有練武能夠打發時間。一日兩日不適應,這時間長了慢慢也就習慣了,這採花賊的浮躁性子一旦沉了下來,少林佛法中種種淨化沉澱之力也漸漸滲入其中,一身功夫變得陰陽調和,其功力比當初豈止強出一籌兩籌。
一招得手更無絲毫猶豫,不可不戒反手一扣已經抓住了小二的脈門,吸星**發動處,小二一身內力頓時如開了閘的壩水一般被抽了過來。
“你……”
小二感覺到自己內力狂瀉,心中驚恐直比刀架脖子上還更勝十倍。一腿一折一手又被扣住,持刀的右手便奮起餘力想朝對方砍去。但就在出招一瞬之間,二人目光交接,小二卻似乎又看見了那一抹的嘲笑,心頭頓時一慄,膽怯之下竟然反手一刀砍斷了自己的手臂
一臂既斷鮮血迸濺,內力的傾瀉自然也停止了。小二再不敢多呆一刻,手中蟬翼寶刀往對方面上一擲,自己抱著斷臂已經從窗外跳出逃命去了。
不可不戒只是伸出兩指輕輕夾住了蟬翼刀柄,卻也不追趕,只是對著那血跡仍留的視窗冷笑了一聲,再轉過頭來便只看著床上人了。
江湖說大真是大,大得一個江湖人蹦躂一輩子也跳不出去,江湖說小又真是小,多少年前青城山下仇人一別,今天竟然能在這接近西域之地的西安城中再會,不可不戒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善緣還是惡緣了。
當年自己還是嫖的時候,採花不成反被花扎,若非虛真搭救,自己可能已經化成一杯塵土了。但這個狠毒的女人雖然放過了自己,卻要砍了自己的命根子當什麼“不可不戒”她**,她是想說“不得不戒”吧?雖然此事最終未成,但說來自己與她之間也該是深仇大恨了。但這話又說回來,若非自己當日投入了少林門下,自己只怕跟著天龍教也早已灰飛煙滅了。這麼說來的話她又是自己的恩人,這恩與仇之間,但真是一言難盡了。
也正是出於這樣的心態,不可不戒才在城門處見到尋參後便遠遠跟隨,然後又在她床腳處坐了半天卻左思右想未能決定如何處置這個明顯有些異常的女人。
人性一物真是難說,金羅漢自幼少林出家二十多年,卻一朝反叛奸yin擄掠。嫖這個昔日的天下第一採花賊,只在少林寺聽了三年**,卻是已經改頭換面宛若隔世為人。這番偷下山來雖然也是吃肉喝酒嫖青樓,但行為舉止都已經大異於前,莫說再沒有什麼採花之事,就是尋常無辜弱小也不再欺凌,反倒是一路被追一路還做了幾件鋤強扶弱的俠義之事,倘若四大惡人還有存於世者,只怕打死也難相信這是昔日的“嫖”。若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