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鋒那柄彎刀環繞在側,輕靈飄逸,與彎刀本身的黯淡陳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刀光太美了,美得猶如月光螢火,輕輕的,猶如一抹風中飄起的薄紗,每一道刀光都好似行雲流水一般,帶著朦朧夢幻的色彩。
這是一種長久以往才能培養出的默契,他們都知道葉無鶯出手從不留有餘地,而且,這個蠻族首領也不是留有餘地的情況下能夠幹掉的人,別看殺死他的過程這樣簡短又幹脆利落,葉無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謝玉早就吐槽過這種傷敵一千自損一百的法門,嘲笑這種自己也會受傷的功法竟然被稱之為大殷第一本身就不科學。
首領已死,在方才的交戰中已經殺死了七八個蠻族,剩下的十幾個竟然沒有一個逃走,反而紅著眼睛爆發出更大的力量,給榮統領這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一個個被殺死。
可是榮統領這邊,二十個護衛只剩下七人,葉無鶯內傷,顧輕鋒、阿澤輕傷,完好的只有謝玉、阿澤和榮統領,雖然勝了,氣氛卻仍然很沉凝。
“去將那些蠻族的腦袋都割下來。”葉無鶯吩咐談凱江,談凱江領命,乾脆利落地割下了所有蠻族的頭顱,包括之前被葉無鶯砍下的那位蠻族首領的腦袋也撿了回來。
謝玉接過手去,用大布包將所有的腦袋包好,系在了山駝身上。
一行人默默無語,又開始朝著撒禮前行,卻再沒有了之前那種輕鬆的氣氛。
到達撒禮的時候差不多是傍晚時分,屬於夜晚的寒意已經襲來,偶爾吹過的風都帶著西荒獨有的凜冽,白天的酷熱還未散去,在這個時間便有了一種古怪的矛盾,既熱又冷,交織之下會讓初來者感到十分不舒服。
葉無鶯的傷自然不可能好得那麼快,但表面上已經瞧不出受傷的痕跡,越階殺人於他而言早就猶如日常便飯,連這種爆發帶來的後遺症,也遠沒有最初厲害了,最快明天一早,他就能初步恢復一些戰鬥力,雖然不可能回到巔峰狀態,卻也可以發揮出三四分的實力了,要恢復完全,卻至少還要個幾天。
一進撒禮城,不論是葉無鶯還是謝玉顧輕鋒,都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這裡對他們的不友好。
同走進召城的時候不一樣,召城看向他們的目光,還是帶著好奇、猶疑和些許不滿甚至是不屑的,但撒禮不一樣,他們甚至感覺到了某種類似於敵意的東西。
眾人之中,顧輕鋒的臉色最難看,不知道為什麼,葉無鶯覺得她的內心正在壓抑著一股恨意。
這真奇怪。葉無鶯思索著,卻並沒有問出口來。
上輩子他對顧輕鋒並不大瞭解,除了那些個眾人皆知的傳聞之外,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而此生她是自己的同伴,葉無鶯很體貼地沒有問,如果她想說,自然會說,如果不想,問了反倒叫她為難。
事實上一路來西荒,她的情緒就有些奇怪。
或許因為榮統領也感覺到了這種氣氛,他的臉色有些不安,帶著他們去營地的腳步也顯得格外匆忙。
營地裡計程車兵正在操練,葉無鶯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好看的,異常簡單的操練專案。大殷的軍人還是十分講究紀律的,但這種紀律也是相對而言,並沒有現代那麼嚴格,來之前葉無鶯就已經和謝玉折騰出了一整套的訓練規章和專案,兩個人畢竟比一個人好一些,若是葉無鶯一個人,怕還根本弄不出這麼個東西,畢竟他又不是軍人出身,甚至稱不上軍事愛好者。
在這方面,謝玉比他還精通一些。
可是現在,暫時真的沒有什麼使用的餘地,整個軍營上空都盤旋著一股強烈的要將他們排斥出去的意願。
“你們先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叫任校尉他們來。”榮統領皺著眉說,顯然,他對這樣的氣氛也感到十分不滿意,不僅僅是不滿意,甚至有些生氣了,再結合他們半路遇到蠻族的情況,連這個心思不深性情直爽的漢子都有了些許懷疑。
但他不容許這份懷疑發酵下去,因為一旦成真,這個猜測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對方不僅僅是要葉無鶯的命,還要連他一起殺死呢?能叫得動蠻族,要知道,他們可是與蠻族交戰那麼多年的西四營啊!若是出了這麼個勾結蠻族的,結果如何他根本不敢想象。
只能告訴自己,這是個意外,只是個意外。
榮統領想的是調解雙方的關係,解除這種牴觸的狀態,他路上勸過葉無鶯,這會兒當然是想去勸那個任校尉。
可惜,葉無鶯心中想著,他註定是要失望了,從他告訴自己任校尉在嘲風營中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