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而幾天前,大家對此還一無所知。
沒有人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原來,有媒體公開抨擊坎普拉德,譴責他曾經是納粹的支持者,四五十年代曾是瑞典新納粹運動的成員。此刻,英瓦爾和他的助理斯塔夫傑普森(StaffanJeppsson)正在另一個房間絞盡腦汁,想找到處理這場危機的對策。
《瑞典快報》(Expressen)登出這條獨家新聞之後,訊息就像野火一樣在全世界熊熊蔓延。
安德斯莫伯格和宜家的管理層圍坐著,整個房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只聽見有人說:“要是英瓦爾應付不了局面,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情況持續惡化下去,我們就只有斷然與英瓦爾劃清界限。”
有人開始放出狠話了,這話就像瓶子裡的妖怪,兇狠地跑了出來。一切似乎已經無法逆轉。
到底是誰在發話,具體又是怎麼說的,我並不清楚。但掂量掂量它的意思,是很沉重的。這事就這麼口口相傳了下來。我是從安德斯莫伯格那裡聽說的。難道這還不清楚嗎?英瓦爾坎普拉德不能再與宜家劃等號。宜家的意義已經超越了它的創始人,儘管他對這個公司的發展舉足輕重。事實上,一旦英瓦爾嚴重威脅到公司的安危,他便會被拋到一邊去,甚至被廢黜,就像廢黜犯了錯誤的君主。
關鍵時刻,英瓦爾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決定公開全部事實,坦承一切,請求得到所有員工,尤其是猶太后裔員工的原諒。英瓦爾就是這麼一個人:能言善道,言辭懇切,令人心悅誠服,絕對不會讓人失望。這個事件基本上以這種方式得到了一個了斷,只是後來為媒體津津樂道了好長一段時間。
第3節,
前進動力:為了得到他人認可
很多人都很好奇,英瓦爾不斷向前邁進,是什麼力量驅使著他殫精竭慮、鞭策自己?答案就是,他天性如此。
官方說法是,他一直想向世人證明他的觀點——“美麗的傢俱不一定是昂貴的”。這種說法,如果說不上曲解,也可以說是誤解。其實,他的一切都源於自己強烈的需要,需要得到別人的認可,僅此而已。他想向世人,也向他自己表明,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可能做成的。和他工作過的人就知道,他總是想給別人一種印象——他這人有許多弱點。這一點在他身上顯而易見。他不太在意媒體上知名人士的評論;相反,他總是從實際出發,制定策略,建構宜家文化根基。他要求宜家絕不吹噓,而是讓結果來說明一切。他不斷讓外界認為,他反應遲鈍,酗酒,還有讀寫困難。總之,他不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buuyu。
有一次,英瓦爾自己告訴我,他只有一個親密的朋友,一個瑞士人,他們兩人有時候結伴出行。但在我以及我周圍的人看來,他的這個密友只能算一般朋友,因為他們之間的往來說不上很親密。除了家人,他接觸的其他人就是員工了,那些他花錢僱傭的人。自然,他們的友誼直接與工資袋相關。沒有朋友的孤獨只會更加凸顯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然而,成功的事業給他戴上了各種榮譽光環,他時常與瑞典的政界要人、商界鉅富、社會名流、媒體大亨在一起,這時候,他感到自己很特別,是少數幾個非凡人才之一。另一方面,他其實非常看重外界對他的肯定。不過,他卻不喜歡自己的屬下在媒體面前拋頭露面。安德斯莫伯格經常會徵求我的意見,問我他該不該去接受媒體的採訪,會不會搶了老闆的風頭,坎普拉德會怎麼想,等等。如果我稍顯猶豫,他就會拒絕媒體的邀請。他是不願冒風險,讓老闆不高興的。
如何聽,員工才會說;如何說,員工才會做
我剛來哈姆博柏克的宜家集團董事會上班時,有一天英瓦爾也在辦公室。一般他如果不是在外出差,就是在瑞士陪伴家人,或者偶爾到他在法國買下的葡萄園度假。總之,英瓦爾很少來辦公室。安德斯莫伯格看見老闆來了,趕緊上前打招呼。莫伯格的表情和平常我見到的有些不同:自信果斷、躊躇滿志蕩然無存;相反,只見他半張著嘴,雙眼緊緊盯著老闆,隨後又緊張地笑一笑,一臉敬畏的神情。我感到內心一下子變得誠惶誠恐起來。莫伯格這樣的大人物都對坎普拉德如此敬畏,何況我一個小小的助理。此後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對坎普拉德敬畏有加。直到後來,我漸漸發現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不僅如此,還和藹可親。
1996年初秋,在阿姆霍特的瑞典宜家總部布拉斯潘(Bl�sippan)舉行了產品周,即所謂的“宜家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