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就返了回來。
花子見小夥子空著手不見了牛車,便問道:“大哥,你的牛車呢?”
小夥子拉著花子邊走邊說道:“這你先別問,等會告訴你。”
等走到了一個僻靜處,小夥子說道:“集市那邊有個紅透山礦,那裡有個鬼子的大營,營裡足有兩千多日本兵。俺在大營裡的伙房做幫工,這侍候日本人的活俺早就不想幹了,不如干脆把牛車賣了另謀生路。”
“大哥想去哪裡?”花子問道。
“反正俺是獨自從山東過來的,走到哪都是俺的家。你呢?”小夥子反問道。
“我叫和惠花子。”花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什麼?你是日本人!”小夥子瞪圓了驚愕的眼睛問道。
花子把自己的經歷和遭遇如實說了一遍。
“大哥,你能送俺去奉天嗎?”花子用乞求的口吻問道。
“既然俺說過讓你跟俺走,那俺就送你到奉天。”小夥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如果我將來沒機會報答你,也一定要記住大哥的名字。”花子真誠地說道。
“俺叫張樹山,從前在山東老家務農,那些年連連災荒,俺只好闖關東,出來謀生。”張樹山說完,他向四周望了望又道:“你要去奉天,俺有個辦法,不過得辛苦一些。”
花子仰望著張樹山稜角分明的面龐說道:“只要樹山大哥能帶我到奉天,什麼苦我都能吃。”
“好吧!”
張樹山領著花子上了山,他們翻過了一道領,一直走到天近傍晚最後來到一處鐵道邊。樹山順著鐵路指向遠方說道:“這條鐵路每天都有從礦里拉煤運往奉天方向的火車,咱們扒車,明天天亮就能到奉天。”
“謝謝樹山哥!”花子鞠了一躬說道。
“現在時候還早,咱們先到那邊的小樹林裡躲躲。”
樹山領著花子走進一片矮樹林裡,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衝花子問道:“你渴吧!”
花子撲紅著臉,髮髻溼溼的,可她還是嚥了口唾沫說道:“我不渴!”
樹山一笑,他蹲下身子向草叢中指著說道:“這個叫黑天天,是一種野果,能吃的,會解渴。”
花子彎下腰順著樹山的指尖看見了一串串如黃豆般大的小顆粒,花子摘了一粒放在嘴裡,酸酸的,甜甜的,略微帶點澀的味道。
“撿黑的吃,越黑的越好吃!”樹山叮囑道。
花子連吃了幾顆,她慢慢發現,原來這小東西的皮很薄,摘的時候必須輕輕地拿,稍一用力就會捏破,把汁水擠出來,花子很快就有了經驗。
天黑了下來,樹山抬頭看了看天邊升起的皎月,之後他拍了拍花子的肩膀說道:“你在這裡等會,不要怕,我去弄點吃的。”
樹山出去好一會才光著身子跑了回來。花子低頭一看,原來樹山用自己的衣服包著什麼東西拎了回來。
“這個是紅薯,咱們先填填肚子,剩下的留著路上吃。”樹山把衣服放在地上開啟了說道。
花子知道紅薯是可以生吃的,因為家裡的農莊也曾經種過這種食物,不過蒸熟了,軟軟的才更甜,更好吃。
一彎新月已經升得很高,樹山和花子伏在了鐵路旁的草叢中。不久,只見一道燈光從遠處緩緩而來。
花子欣喜道:“哥,是運煤的火車過來了吧!”
樹山緊盯著那道燈光,等到它越來越近,樹山突然張開大手將花子的頭摁在地上說道:“別動,那是鬼子的巡邏車。”
果然,一輛裝甲車打著刺眼的燈光時快時慢、走走停停地開了過去。
樹山見裝甲車已經遠去,他蹲起來對花子說道:“鬼子的巡邏車是給那趟火車探路的,因為這段路以前常有‘土匪’扒車偷煤。我看巡邏車探過了路,過不了多久那趟火車就該過來了。”
樹山說罷,他貓著腰回到小樹林掰了個枝葉茂盛的樹枝跑到了二百米開外的路軌上扔下樹枝,又貓著腰沿著鐵道邊跑了回來。
花子正想問:“樹山大哥你在幹什麼?”就見樹山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小聲說道:“不要吭聲,好好趴著,等會兒火車停下來咱們就從後面爬上去。”
過不多久,一列滿載原煤的火車隆隆地開了過來。火車司機發現了前方鐵路上有路障,緊急剎住了車。司機下了車,他移去了樹枝罵了幾句之後返回了車頭,火車又“呼哧——呼哧——”慢慢開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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