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你這週六別休息了，調到元旦那天休息，晚上我們一起出去跨年啊，我們好多年沒有一起跨年了。”鹿鳴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聽到電話那頭黃欣欣的聲音。那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穿過層層夢境，直抵她的腦海。

她費力地抬起眼皮，艱難地睜開一條縫。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八點半，竟然比她平時定的鬧鐘還早了一個小時。鹿鳴的腦袋還有些昏沉，像是被塞滿了棉花，嘴裡含糊不清地應道：“好。”

鹿鳴也不管對方說了什麼，嘴上一直迷迷糊糊地回覆著“好”，那回應機械而敷衍，然後聽到對方結束通話電話後，便又立馬沉沉睡了過去，很快就重新陷入了夢鄉。

九點半的鬧鐘響了起來，鹿鳴皺起眉頭，嘟囔著：“怎麼才睡了一會鬧鐘就響了，再睡一會吧。”說完，關掉鬧鐘，翻了個身，拉起被子矇住頭，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十一點，鹿鳴猛地彈坐起來，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充滿了驚慌。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地說道：“哎呀，又睡過頭了！”

她迅速下床，雙腳剛一著地，就一個踉蹌。她顧不上站穩，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衛生間，拿起牙刷胡亂地在嘴裡刷了幾下，又捧起水往臉上一潑，胡亂地抹了兩把，然後來到電腦房準備開播。

剛開播，大家就紛紛在彈幕上說著主播遲到，那一條條彈幕快速滾動著。

鹿鳴看著後，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笑著解釋道：“早上八點半我朋友就給我打電話把我吵醒了，九點半鬧鐘響了，我想著再睡一會，結果一覺睡到十一點，嚇得我立馬彈坐起來，刷了牙洗了臉就來了，已經很迅速了。”

彈幕上頓時一片“哈哈哈哈哈”的笑聲，鹿鳴看到後也不生氣，而是微笑著帶上指套，準備開始今天的第一把遊戲。

“三天後不是週六了嘛，正常是我休息，這週六我就先不休息，調到後天元旦休息，我朋友大早上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鹿鳴一邊說著，一邊皺眉回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突然想到黃欣欣好像跟自己說了很多話，但是現在一點也記不得了。她趕忙拿起手機給黃欣欣發去訊息，手指在螢幕上快速地點選著，帶著一絲疑惑和好奇問道：“你早上跟我說什麼了？”

過了半個小時，鹿鳴才收到朋友的回覆，“我早上說，你把林默然一起帶過來給我們見見，大家一起跨年。你自己答應好的，不能反悔。”鹿鳴看著朋友回覆的這條訊息，不禁抬手在自己腦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那一聲清脆的“啪”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大家聽到“啪”的一聲，又看到鹿鳴手上的動作，於是就在彈幕上說道：“主播，就算今天早上打的不好，也不要拿自己出氣吧。”

鹿鳴看到這條彈幕，又好氣又好笑，用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回覆她道：“寶寶，我怎麼會自己打自己呢，剛剛有隻蚊子在我腦門上，我打蚊子呢。”說完，她無奈地笑了笑，繼續投入到遊戲中，然而心思卻早已不在遊戲上，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跟林默然開口說跨年的事。

鹿鳴就這樣一直到下播都沒能想好到底要怎麼跟林默然說這件事。她呆呆地看著手機螢幕，手指在鍵盤上猶豫不決地跳躍著，卻始終沒有勇氣將訊息傳送出去。

她的眼神時而堅定，時而迷茫，內心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爭鬥。一個說：“直接告訴她，沒什麼好猶豫的。”另一個卻說：“不行，你答應過自己要保持距離的，這樣太冒險了。”

一直磨蹭到晚上六點，鹿鳴才終於鼓足勇氣給林默然發去訊息，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元旦節有什麼安排嗎？”發完訊息，她緊緊地握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螢幕，彷彿那螢幕是她全部的希望。

很快，林默然便回覆了過來，簡潔而明瞭，“我約了客戶吃飯，怎麼了？”

鹿鳴看著螢幕上的回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她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微微發白，組織了一下語言，決定還是直截了當地說。

她手指顫抖著寫道：“早上我朋友八點半給我打電話，說31號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跨年，我迷迷糊糊就答應了，還有就是她說，讓你也一起去，如果你沒有時間的話，我現在跟她們說。”

手機螢幕上的這些文字彷彿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讓鹿鳴的心跳不斷加速，她緊張地等待著林默然的回覆，每一秒鐘都彷彿一個漫長的世紀。

過了一分鐘，林默然的電話打了過來。鹿鳴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她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