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爺的身邊,他把選單親切地遞上去。對方抬頭睨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們這牛排怎麼樣啊?還有這個拌飯怎麼樣?有冷飲麼?”那少爺穿的倒挺像回事的,阿瑪尼的西裝,打著領帶,一副精英打扮。
曲靜深急忙從手裡拿了張便箋,上面寫著:您要什麼,請直接告訴我。
那少爺一聽急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把選單往桌子上一摔!
“連個菜都不能點,不吃了不吃了!”他對面坐的女人長的很好看,現在也皺著眉頭看曲靜深,眼裡隱隱的擔憂。
那少爺繼續說:“林優,跟你在一起是我哥的意思,有什麼事你找他去吧,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會跟你談戀愛的。”
曲靜深看這情形不對,他想退到一邊去,卻沒想到被那少爺一把扯住了袖子,他指著對面的女人問他:“她是不是很漂亮?”
曲靜深茫然地點頭,的確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穿著深藍色的高領毛衣,一看就是宜其室家的知性女性。
那少爺吹了個口哨:“既然你覺得她漂亮,就跟她談戀愛吧。”
那聲口哨不要緊,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了。曲靜深著急地看著樓梯口,那上廁所的姑娘怎麼還不來啊?
就在這當口,對面的那姑娘說話了:“景澤,我…我真挺喜歡你的…”她聲音已經有些顫抖,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可叫景澤的男人面不改色:“你何苦呢,我喜歡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邊說著邊肆無忌憚地一把扯住曲靜深就要往身邊帶:“我就算跟他好,也沒可能跟你好林優!看來這散夥飯也吃不好了,算了!小爺別處找樂去了!”
曲靜深手腕被捏的生疼,似乎那男人把所有的怒氣都撒他身上了。曲靜深剛想掙開,那男卻流氓似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喲嗬,一個服務生了不起啊,多少人往小爺身上貼,小爺都沒空搭理呢!”
曲靜深在心裡直打鼓,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上廁所的姑娘終於回來了。
她一臉著急神色,話說的磕磕吧吧的:“這位先生,對不起對不起,他不能講話,您需要什麼服務,您跟我說…現在要點菜嗎?”
男人聽完這姑娘的解釋,看他的眼神有點異樣,低聲喃喃:“原來你是個啞巴?”他一把鬆開曲靜深的手腕,丟了幾張粉紅色的鈔票到桌上,起身拎上風衣就離開了。
曲靜深揉著發紅的手腕,離開之前又瞅了眼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他在心裡默默想:原來B市真的像傳說中一樣,有這麼多紈絝子弟,他這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那個男人還喜歡男人…這個曲靜深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果他不是啞巴,一定娶個好姑娘當媳婦兒。
曲靜深在飯店做完兼職已經九點了,這天真夠冷的,他撥出的白氣都能結成冰粒了。從這兒走到最近的公交站臺要十分鐘,他真希望身上的棉襖能再厚點。手凍的發麻,去年的凍瘡又開始隱隱發癢,他忍著不去抓,把手死死地往袖筒裡縮。
其實看到身邊呼嘯而過的私家車時,他也暗暗想: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上這樣的車,住上溫暖的房子?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現在想起來不自覺地有些感傷。
但是沒幾分鐘後,他吸吸凍紅的鼻子,鼓足了勇氣才敢伸出手來捏捏自己冰涼的臉頰:曲靜深,你要堅強一點兒。後來又是傻傻的笑容,在路燈的映照下,竟然有幾分溫暖的感覺。
曲靜深在站在寒風中等了十幾分鍾,公車才慢悠悠地開過來。車裡面很空蕩,這個點大概都窩在家裡的沙發上看電視呢。他也想有臺電視,那樣就可以看籃球比賽了。每次在學校外面的小店中看時,他總被擠到最角落的位置。
這些年總是這樣,別人有爸爸媽媽寵著,但他不管開心或失落總是一個人。別人過年的時候有新衣服穿,而他總要數著口袋裡的錢買最便宜的東西。別人喝飲料,他只能聞聞味道,這麼多年,他連買瓶飲料給自己都不捨得。
等曲靜深回到自己的宿舍時,有幾個哥們正在講電話,冷淡地看了他幾眼。他的腳凍的冰涼,想拿開水燙燙腳,可是自己昨天剛打的兩壺水,已經空了。他只好拉開潮呼呼的單薄被子,準備睡覺。
被窩裡很涼,翻來覆去好大會,還是覺得冷。已經把棉襖蓋上了啊?可怎麼一點事也不管?曲靜深在心裡默默抱怨幾句,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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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靜深是79年的生日,他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