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瞧見什麼人沒有?”
黎媽媽突然神色一變,才記起與聽冬說完話以後,在路上遇到了太太房裡的粗使丫頭,就隨口抱怨了兩句,說一大早的支使人。她當時還一起抱怨來著,又說媽媽年紀大了,院裡的人居然不體貼些,到底什麼要緊差事要派人一大早出去。
她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清清楚楚。
黎媽媽的神色變化,在場眾人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沈江蘺冷哼一聲:“說罷,媽媽。”
黎媽媽渾身一顫,抖抖索索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聽冬先起來。”沈江蘺不緊不慢說了一句,看著黎媽媽與頌秋,說道:“黎媽媽年紀也大了,做事難免有疏漏,既然這樣,我賞你二十兩銀子,回家去罷。至於頌秋,就跪著罷,想清楚怎麼辦事再起來。”她又環視眾人一眼,:“你們在這這屋裡做事,做得好,不僅於我有益,也是給你們自己掙臉,掙封賞。做的不好,那可不是耽擱了我,而是耽擱了你們自己。”
黎媽媽一聽要打發自己回去就哭號起來。
沈江蘺別過頭去。挽春趕緊叫了兩個媽媽過來駕著黎媽媽下去了。
頌秋漲紅了麵皮,自打服侍沈江蘺以來,從未受過這等羞辱。眼淚跟滾珠一般,她知道,出了這檔子事,這些人還不在背後嚼說得闔府皆知。只覺再也無臉見人。
沈江蘺起身進屋去。三個大丫頭趕忙跟著,院中氣氛也變得肅恭起來。人人忙著手中的活,暗暗捏了一把汗,想小姐幾時變得這等厲害?
四個大丫頭裡流夏雖然與頌秋走得近些,可是往常裡也沒少受她的氣,更何況聽冬與挽春。素日裡被頌秋排擠過的小丫鬟、媽媽們就更多了,見頌秋受了罰,無不暗暗拍手稱快:“該!她也有今天!”
用過午膳,沈江蘺靠在床上假寐,腦中卻在不停思量。這四個大丫頭各自為人如何。
挽春、流夏、頌秋、聽冬,陪著自己到最後的是聽冬。本來她也要將聽冬許人的,可是她哭著跪下懇求,死活不願意去,說要一世服侍自己。現在想來依然感慨,因為聽冬著實不起眼,她從未給她足夠重視,也未有過豐厚打賞,竟得她如此厚情。
只是,是否厚得不合常理?
挽春是個有心的,一直與頌秋暗暗較勁,只是處於下風。想來心中應有不忿。
頌秋有些小聰明,但聰明外露,為人不喜。
流夏看上去是頌秋的小跟班,但是以頌秋這樣性格她都能容忍,不是性子太溫和便是有所圖謀。
自己身邊之人只有奶孃是肯定可以信任的,不然前一世杜姨娘嫁進徐府沒多久,怎會無故丟失了東西,而失物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奶孃房裡找到?
那時她一門心思認定奶孃丟儘自己的臉,害自己在徐府,在徐楚良面前抬不起頭,於是狠心趕走了她。自己一定傷透了奶孃的心,一把年紀的她在自己面前老淚縱橫,發誓賭咒,哭著說絕沒有偷過一針一線。
“小姐,我怎麼放心得下你?”
想到此,沈江蘺一陣心酸,不禁紅了眼眶,直想叫奶孃進來,親口陪個罪。今生,她一定不能再如此糊塗,使親者痛,仇者快!
半晌,沈江蘺聽見動靜,緩緩睜了眼,見是挽春帶著趙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瑞朱進來傳話。
“小姐,夫人明日要去宋將軍家赴宴,說要帶幾位小姐一同前去。”
“幾時出發?”
“上午。”
沈江蘺微微一笑,,對瑞朱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太太,我明兒一定去。”
她看著挽春送瑞朱出門,勾起回憶,心潮起伏。
前一世她沒少跟著趙夫人出門,二妹妹和四妹妹不一定去,自己和三妹妹總是在的。那時還以為自己畢竟是嫡女,所以她才一定帶著自己和三妹妹。現在想來,怕不是如此簡單。去的人家多了,上層圈子裡人人盡知,國公府長女如東施,三女卻是貌若天仙。
她以前從未發現過趙夫人對自己有謀算之心,她一直以為與趙夫人之間,雖不親密,但稱得上相敬如賓。
如今看來,趙夫人有意或者至少樂見自己身材臃腫。
其中因由並不難猜,自己與三妹妹同為嫡女,但是身世背景卻有差。自己的生母是公主,貴族世家求親時必以自己為先。但是若她身材臃腫,連中人之姿尚且達不到,試問真正的王公貴族誰願意娶她回去?
她記得,後來三妹妹嫁入侯府。雖然小侯爺不若徐楚良那般風姿出眾又才華橫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