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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他那二十歲就沒了性命的兒子,如今就這樣安靜的躺在棺材裡,等待著家人的最後一次注視。

只是,這注視,實在太讓人難以忍受。

“本侯知道,本侯知道,這路途遙遠,要將天揚帶回來,少不得要用些防腐的藥材。”威遠侯一字一頓,說得甚為艱難。

他知道,這些將士心底是崇敬他這個兒子的。所以,他們應該不是惡意的。但是,但是怎麼就能這樣呢。

陳夫人將那些威遠侯覺得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了口:“是啊,就算要用防腐的藥材,也沒必要在身上掏那麼多洞,把藥材那樣分開地灌進去吧?”

棺材之中,陳天揚的盔甲上,已經沒有多少血汙。只不過,那盔甲上,有無數的破洞,每一個破洞裡都塞著藥草。有的藥草,尚還是綠色的,有的已經發黑。

這些破洞,粗略地數一數,不下百個。

他兒子這身子,完全就被挖成了個篩子啊。

陳夫人一臉淚水地看向副將,七公主也重新站起來。

她走到副將面前,斥道:“你們需要防腐,可以找我要。讓人快馬加鞭送防腐的玉佩過去,何須這般為難我的夫君?”

副將張了張口,解釋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不是不想解釋,而是那解釋會讓陳將軍的家人受傷。

陳雨蕊也淚水滿面地走到副將面前,問道:“吳大哥,我大哥盔甲下的身體沒有這樣多的洞,是不是?”

抬棺計程車卒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衝到威遠侯夫婦面前跪下。

“侯爺!這不是咱們乾的,將軍身上,這每一個洞、這每一劍,都是被人捅的啊!”

“是南嶼人,他們假裝成百姓刺殺將軍,他們派了數名高手,將軍孤身不敵,萬劍穿心而死啊!”說話計程車卒自己率先哭出聲來。

他說出了真相,副將也跪到在地上,朝威遠侯行禮道:“是末將沒能保護好將軍。”

“戰場就是殺場,刀劍無眼,怪不得、你們。”威遠侯擠出一句話道。

陳夫人卻哭著走向那棺材,吩咐下人道:“給我們把少爺抬出來。我要給他上藥。”

“夫人,您節哀。”副將不忍心地說道,“將軍身上我們已經替他清理過。只是那些傷口真的太多了。”

“夫人,莫要如此。”威遠侯深吸一口氣,上前扶住傷心欲絕的妻子。

他轉身問副將另一個更關心的問題:“刺客找到了嗎?”

“將軍拼死殺死了八個,剩下的兩個被咱們的人在搏鬥中殺了。”副將答道。

他從懷裡掏出一樣小盒子,交給七公主道:“公主,這是將軍臨死時,一直抓在手裡的東西。”

七公主接過盒子,開啟來看。

只見裡面是一個染血的劍穗。那劍穗上垂著的紅色流蘇顏色深深淺淺,比流蘇更讓人覺得痛心的是,那劍穗上的鴨子絡子,已經完全被染紅了。

七公主將這絡子遞到陳雨蕊面前,忍住傷心說道:“雨蕊,物歸原主。”

原來,這是將軍妹妹的?

將士們都知道,將軍臨死前手中都緊緊攥著這劍穗,就證明這劍穗對他有非常不一般的意義。只是大家沒有想到,這竟然是陳姑娘的。

陳雨蕊看著那被血染得通紅的鴨子,心中就如同*了一把刀子樣難受,她握住劍穗,顫抖著聲音問:“這劍穗,是從劍柄上摘下來的,還是本來就在哥哥手中?”

“咱們找到將軍的時候,將軍已經走了。只是他手中緊緊握著這劍穗。”副將如實答道。

“那哥哥的劍呢?劍在哪裡?”陳雨蕊追問道。

她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這劍穗真正原主人的人,所以她心中如今有了一個不好的揣測。

她希望這不是真的。

“劍在將軍另一隻手中。”副將再答道。

陳雨蕊頓時心中一沉,將那劍穗掉在了地上。

內疚和悲傷頓時如同那驚濤駭浪,直接狂撲而來將她淹沒。

“哥哥。”陳雨蕊跪下身去,她低下頭,小聲哭泣起來,“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威遠侯更瞭解自己的孩子,他暫時鬆開同樣傷心的妻子,走過去安慰女兒,“你哥哥手中攥著這劍穗,不代表他的死就和你有干係。以天揚的武功,以一敵十確實不算什麼。但是若那十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呢?”

“不,爹,是我害死了哥哥。”陳雨蕊已經能猜到當時候的情景。這劍穗的係扣處明顯有被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