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劇痛而痛死過去,他卻還有一息尚存!他只是個孩子罷了……怎麼可能?!
少年的血不斷的汨汨湧出,汐兒知道再耽誤不得,她略施咒法,茅屋平地起,灶火無端生,皚皚雪成棉,渙渙冰作塌。
將氣息微弱少年移入屋內,汐兒咬了手指,沁出一圈血珠,殷紅如夕。她將手指置於少年慘白乾裂的嘴唇之上,輕輕觸碰,溼潤他已寒動住的嘴唇。然後又於腕上劃下一刀,血,立刻沁出來,她急忙將自己的腕放在他的唇上,如此餵哺。許久之後,少年似乎有了意識,他如同飢渴於甘露一般貪婪的開始吸食汐兒的手腕,也許是他太過用力,汐兒覺得有些些痛,但仍沒有收回手去。她一直看著眼前的少年吸食著她的血,直到少年沉沉睡去。
不知為何,汐兒竟有種哺乳小孩的錯覺,心,便柔下來。
看著少年睡得深沉,她幫他蓋好棉被,靜靜守在一旁。
以前,孃親大概也是這般對我的吧。汐兒想起了她的娘。
她本是深居谷中的半妖,今天是母親的忌日。幼年時她將母親安葬在人跡罕至的雪山之上,每隔三年探望一次。這次,卻意外的救了眼前的少年郎。
汐兒的娘,是居於雪山上的一隻九尾銀狐。汐兒,是一隻體流銀狐血的半妖。銀狐血能解百毒,治百病,人間卻難尋。
少年沉沉的睡了一夜,次日清晨他緩緩睜開眼,舒醒過來。
“你恢復得很好嘛,這麼快就醒了。”
尋這絕妙的聲音望過去,依稀見一黑衣女子立在塌旁。
“我在哪裡……”少年努力的爬坐起來,汐兒上前將他扶起。
“你在雪山上。”汐兒回答道,聲音絲絲入耳,聽得少年心裡一陣暖意。
“聲音……真好聽。”他說。
汐兒低頭一陣輕笑,勾起少年心裡漣漪。
“你是什麼人?住在雪山麼?”他問。
“我……我從華葛來,以前在這裡住過。”汐兒回答得隱晦。
“華葛啊……”少年輕輕念著,“你的名字?”
“用華葛語念,‘汐兒’……”
“汐兒……”
“你的名字呢?”汐兒也問道。
“……”少年想了想,說,“清鸞。”
他沒有說出姓氏,因為那是皇族的姓氏,他不想牽扯出皇族那些陰險醜陋的計謀,不想說出他受傷背後的故事。
突然抬頭,瀟沭清鸞想起他所中之箭是無藥可醫的蒼銀!
“你……”他剛想詢問汐兒,貪食鮮血的一幕顯映於腦海之中,“我?!……”
“怎麼了?”汐兒問疑惑的問他。
瀟沭清鸞倏然抓住她的手腕,猩紅的傷口觸目驚心。他擰眉不語,仔細端詳白皙膚色上的可怖傷口。
汐兒想抽開手來,誰料少年的勁道卻大,死死拽著不放。
許久,瀟沭清鸞慢慢放下她的手,低啞了聲音,“對不起……”
一般人可能會問她為何以血相救吧,但是眼前的少年什麼都沒問,只是輕輕的說:對不起。
汐兒微微笑。
她還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正是西婪的二太子瀟沭清鸞。
西婪大太子瀟沭齊愚笨而好玩樂,皇帝有意將王位傳其二太子,皇妃為固其地位,散佈謠言稱二太子的母親宜蘭妃子與他人通姦,血統不正其實,逼得宜蘭妃子服毒自盡,而後又派出殺手以蒼銀取瀟沭清鸞的性命。雖然瀟沭清鸞自幼習武,然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實在敵不過幾個大漢的追殺,中箭後他逃竄到雪山之上,殺手們懼怕雪山的暴風雪不敢上前,以為他定會死在上面,便頭也不回的回去覆命了。
天意難測,瀟沭清鸞被汐兒救起。
天意難測,瀟沭清鸞在身體復原後,帶領一幫死士殺回皇宮,手刃皇妃與大太子,正其主位,慰祭宜蘭妃子亡靈。
從此,西婪只有一個太子。
當年的俊美少年郎已長成風流倜儻的美男子,眼神裡少了份純真,更添殘忍。
左顏汐靜靜看著眼前的瀟沭清鸞,他已是一派王者風範,再不是當年神色羞澀的少年,而眼中一股沖天的霸氣,亦不會再低眼對她言“對不起”。
無奈的笑,自她面龐上顯出。十年滄桑,他究竟經歷了什麼呢?
瀟沭清鸞沒有任何言語,他一臉溫和,一改平日的冷酷。輕輕拿捏起左顏汐的纖細手腕,平放在自己的大掌之上,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她手腕上輕輕的,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