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月汐眼中盡是悲慼……蔚小雨看得心頭陣陣的痛,“小雨知道了,小雨退下了……”
蔚小雨低了身子,步步退出門外,合上門——
陳暮,你今天竟說出這等忤逆小姐的話!不管你是何身份——我蔚小雨絕不饒你!
——嬰孩枉死,沽月姑娘也不會覺得心痛麼?
心痛?……
他問她會不會覺得心痛……
沽月汐竟是哭笑不得了——老天啊……他在問她會不會覺得心痛……
真的會很痛……
……痛到她死去……
沽月汐如此扶著頭,林逸之看不見她是何表情,只見她的雙肩微微顫抖——然後,沽月汐抬起頭來,笑了。
笑得悽然……
這笑容看在林逸之心裡,猶如利刀刻在心頭,生生的痛!——林逸之張了張口,語氣輕柔下來,“在下……方才失禮了……”
“陳公子無須道歉,我生性冷漠,他人生死我從不會憂心,亦不會痛心,公子理應教訓。”沽月汐含笑回道。
不對!——
林逸之微微擰眉,——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為什麼這樣堅決的排斥沽月汐這番話,他也不知道。就算眼前的女子冷若冰霜,那麼,哪怕就為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悲慼,他相信她絕不是個無情的人。
只是,見她這般神情,他反而……不知如何進退了……
那麼,他該走嗎?
可是,這一走,會不會再也見不著了?
——林逸之心裡一驚!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陳公子為何不說話了?”沽月汐淡淡問道。
玉葵蓮……旭岫河……沽月汐……
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藉以左顏汐的名義,企圖在皇城裡引起恐慌的人……可是,他竟然無法發怒,甚至,無法生氣……
“在下只是在想,方才冒犯了姑娘,沽月姑娘怕是什麼話,都不願說了……”
沽月汐聞言嘴角勾起一笑,“陳公子說來說去,不就是擔心皇城安危嗎——”
“在下的確苦惱,近日裡已經有不少命案發生,雖然一部分疑點都指向沽月姑娘……”林逸之走近來,直視著沽月汐,期盼能捕捉到她臉上任何蛛絲馬跡,“……不過卻沒有證據,而嬰孩命案也接連發生,在下確實費解……”
他步步逼近,沽月汐的心也隨之更緊——
“若沽月姑娘肯助在下一臂之力,告訴我那些男子究竟是什麼死因,或者,為我解答那些嬰孩是被何人所害……在下感激不盡。”
沽月汐挑眉看他一眼,冷冷一笑。“陳公子太抬舉我了。”
林逸之望向沽月汐身旁一株玉葵蓮,含苞待放,他撥弄了一番,微微笑著,“在下只相信一個道理,人慾所求,人慾有需。聽說姑娘是初次來皇城的,若有什麼需要的請儘管開口——在下告辭。”林逸之轉身便欲離去。
“陳公子留步——”
林逸之回過頭,沽月汐正盈盈笑著望著他——“陳公子想與我做生意?”
“想做生意的又何止我一人?”林逸之笑著回道。
“不怕賠本麼?”沽月汐嗪著笑問他。
“若我覺得值得,便不會賠本。”
“我要買的,你賣得起嗎?”
“是我能賣的,我便賣得起。”
“呵呵……”她輕輕笑起來,清脆如溪泉流淌,林逸之懵了一下,恍若回到曾經,左顏汐半倚在花池邊,回眸間笑得花搖風碎……
但只是那麼一小會兒——
因為他看見沽月汐眼裡那股殺氣!——
“我要買華葛的皇后,——之後我可幫你尋到嬰孩命案的真兇,陳公子,你覺得這生意賠本麼?”沽月汐滿眼帶笑,笑得林逸之心裡發寒……他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女子……
沽月汐這張蒼白的臉龐上,生著一雙魅人心魂的眸子……眸子裡,卻有那麼多,那麼多他看不透的情感……
她——究竟是誰?
小海停穩馬車,卻見蔚小雨一臉愁容步過來——
“真難得……瘋丫頭吃錯藥了?”
蔚小雨卻沒有還嘴,直徑走來,杉兒揭起簾子下了車,疑惑問道:“小雨怎麼了?”
“是啊,夫人人呢?”小海一旁問道。
“在招呼客人。”蔚小雨低低說道。
“小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