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裡頭仍是不斷的懊惱,她不該讓她走,她真的不該!
倏地站起身,瀟沭瑤喚道:“來人!——”
侍女走進來,“娘娘何事吩咐?”
“你快去告訴陛下,就說沽月夫人獨自離開了,讓他快去把她追回來。”
“可是現在這個時辰……陛下應該在和大臣們議事啊……”
“不管是多麼重要的政務,你也要把話帶到,明白嗎?”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瀟沭瑤見侍女離去,心頭稍稍鬆了口氣。若是清鸞,或許……能留下她吧……
清鸞與她之間……似連非連,似斷未斷的情緣,異於男女之間,也異於兄妹……
說不清的感覺充溢在她心頭。她竟然愛屋及烏起來,她竟然體會起清鸞對沽月汐的情來,這奇妙的因緣……真是有趣。
——誰能不愛她呢?
瀟沭瑤苦笑。
那日她起床梳妝,她滿面春風,希望能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清鸞,卻從侍女口中得知,大軍被瀟沭清鸞一道皇旨召回,再等若干時辰,便是瀟沭清鸞抱著沽月汐,心急火燎的衝進她的房裡。她的心一堵,什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只是看著瀟沭清鸞抱著沽月汐,只是看著,她什麼也做不了。傳詔御醫,四庫尋藥,朝顧夜探,瀟沭清鸞這三天一直都在這裡,惟獨今日不在。——所以,她對沽月汐撒謊了,……只因那小小的自尊心,還在不甘的抵抗著……
是的,她已懷龍脈,她沒說,是因為說不出口。
原來,他是可以不冷漠的。
沽月汐使她看到了瀟沭清鸞的另一面,而那一面,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一個男人,呵護一個女人,至少在她眼裡,是溫情的。
瀟沭清鸞對她說:“……與汐兒,是故友。”
瀟沭瑤回想起那日瀟沭清鸞說這話時的神情,笑了笑。——恐怕,清鸞自己也分不清吧……與沽月汐之間,究竟是什麼呢……
——我與清鸞……又是什麼呢?……
瀟沭瑤覺得頭昏沉沉的,想起自己的夫,現在應該追上沽月汐了吧……
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瀟沭清鸞騎一匹黑馬,他看見前面不遠處那個蒼白無力的身影。
“汐兒!——”他如此喚她。
沽月汐回過頭來,見瀟沭清鸞正策馬迎面追來。——他為何來了?……
瀟沭清鸞在沽月汐面前下馬,兩人相視,憑空多添愁緒。
“你可以不走,……留下來。”瀟沭清鸞又嘆了口氣,“罷了,我知道留不住你。”
沽月汐輕輕一笑。
瀟沭清鸞將馬牽過來,“你身子未康復,騎馬上路吧。”
沽月汐沒有說話,輕輕騎上馬去——她坐直了身子,瀟沭清鸞牽了韁繩慢慢向前走,他們一前一後,緩慢前行。
一片溼潤的草地,微斜的坡,無風的天,無言的兩人。馬的四足在草地上踏下深淺不一的足跡。
“清鸞。”
“……呃?”
“你不問我去哪裡……就這樣拉著我走嗎?”
“啊……”瀟沭清鸞彷彿從沉思裡回過神,他停下步子,看著四周的景色,“汐兒,你要去哪個方向?”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細心呢。”沽月汐在馬上笑。
瀟沭清鸞回頭看她,她在馬上切笑。
“是不是心中已猜到了,我不會告訴你我去哪裡,所以只問我要去哪個方向……”
“汐兒,我已經習慣了被你拒絕……放不了手是我最大的錯,傷了她,傷了你,傷了自己。”
沽月汐的眼神黯然下來,“那麼……從出發的第一天開始,瀟沭延就向你報告過我的事了,是嗎?”
“你心裡應該也有所察覺,是忙於戰事無暇顧及吧……我怎麼可能如此安心的將西婪大軍交給別人呢……哪怕是瑤兒的人。”
“呃,那倒也是。清鸞做事一向謹慎。”
瀟沭清鸞一手牽起沽月汐,輕輕拉向懷裡——沽月汐身子傾斜,從馬上跌進瀟沭清鸞懷中。
“不……我還不夠謹慎。”瀟沭清鸞擁著她,“那時不該放你走……你也不會變得這樣……”
沽月汐笑起來,“呵呵……你想讓所有人都誤會我倆之間的情誼嗎?快些回去陪你的皇后吧……”
瀟沭清鸞便鬆開了手。笑得乾澀無力。
沽月汐又躍上馬去,帶起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