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毒性分流入你體內,她哪裡能撐到如今?”
頓了頓,明河眼神更加冷漠犀利:“迦若,清輝護法呢?他和他的血鬼降怎麼了?”
白衣祭司震了一下,一時無言。
“是不是——被聽雪樓的人殺了?”拜月教主皺起了眉頭,咬著牙,“傳燈大會被擾亂,散回來的弟子和我說,蕭憶情和舒靖容聯手闖入,截擊了清輝。”
“我去的時候清輝已經死了。”然而,說起同門的死訊,迦若卻是毫無介懷,淡淡道,“他的鬼降吃了他,我怕血鬼降噬主後成為大患,就和聽雪樓主合力除了它。”
“你和聽雪樓主合力除了它?”明河怔了一下,唇角露出不知奇怪的笑意,正準備說什麼,忽然看著月冕、眼神就是一凝——
“時辰到了,放手!”
迦若眼神也是一斂,聲音未落,右手閃電般抬起,手腕連點,出手如電。分毫不差的拔下了阿靖肩頭的銀針,同時,左手便是斷然往前一推。
輕輕一聲響,竹筏沿著湖岸上白石的滑道移動,翩然入水,向著萬朵紅蓮之間飄去。
與此同時,高臺上,拜月教主的手微微用力,極其小心的、轉動了一下天心月輪。雖然只是極小極小的轉動,然而明河的眼神卻是凝重無比、彷彿生死一線。
月升到了天宮的位置,那一刻月光投射在聖湖上,泛起森冷的銀光——就在這個剎那,湖中萬朵紅蓮忽然彷彿燃燒、在月下化為千萬縷輕煙,氤氳的滿繞湖面。
那是在月下升騰的怨靈,被湖水禁錮。
然而,正要回歸於那一片碧水的千萬怨靈,隨著天心月輪的微微一轉,彷彿敏銳的感覺到了湖水欲洩的趨勢,瞬間沸騰、掙扎著往空中躍去!
明河整個人的力量都撲到了月輪上,雙手用力,死死將稍微轉動的月輪一點點扳回原處。
——只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彷彿讓她耗盡了所有力氣。
然而,那些怨靈已經如願的被驚動,在湖面上瞬忽來回,陡然發覺了竹筏上沉睡的緋衣女子。空氣裡陡然有聽不見的嘶喊,那是死靈們看見了生魂的驚喜,呼嘯般的,那些怨靈迅速集結在竹筏附近。
迦若的手攏在袖內。雖然站在岸邊,他也能感覺到湖面上湧動的是如何可怕的力量!
看著那些死靈簇擁著、湮沒了冥兒的竹筏,白衣祭司的手不自禁的有些因為緊張而顫抖。
“不用擔心,它們沒法子傷害她——我的血是它們的禁忌。”顯然是看出了迦若心中的緊張,轉動了月輪的明河伏在月冕上,微微喘息,“拜月教主是月神的純血之子——我畫下了穴咒,聖湖的怨靈們,是傷害不了她的。”
果然,那些兇惡的怨靈雖然撲到了阿靖身側,卻無法逼近半步。
沿著緋衣女子的周身,用鮮血畫了一個符號。
然而,銀針一拔,阿靖肩頭的死灰色卻是毫無顧忌的蔓延開來,瘋狂滋長著。
那些怨靈陡然又是興奮起來,低低嘶叫著,顯然知道了美食的到來——雲集著呼嘯而來、呼嘯而過,轉瞬間,那一縷活了一般的死灰,就被吞噬得乾乾淨淨!
“毒這樣才算是拔完了……”拜月教主疲憊的看著風起雲湧的湖面,顯然也是為這樣強大的陰毒力量而震驚,喃喃嘆息,“你的冥兒的命,算是徹底保住了。”
“多謝,明河。”祭司的聲音裡,也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月下的聖湖泛著神秘的銀光。湖邊神廟的側室中,插在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燒,映照著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屋子正中,放著一隻青銅大鼎,鼎中水平如鏡。
月至中天。月光透過屋頂一列小孔,忽然間就遊移著射落在水鏡之上!
雪袍白髮的女子,俯身注視著水鏡,神色忽然變了。
“冰陵,看見了什麼?”拜月教主一直不出聲的站在一邊,看著占星者祈禱,此時卻再也忍不住的脫口問了出來,臉色有些緊張,“月神給出了什麼樣的預示?”
那個叫冰陵的女子緩緩直起身,轉過頭來。火把明滅之間,映出她的臉——蒼白的臉色裡,竟然隱隱泛出淡藍,一頭長髮如雪瀑般直垂腰際——或許,那就是一個常年居於聖殿,足不出戶不見陽光的結果?
拜月教中占星女史冰陵。
那是一個自幼以來,就將身心都奉獻給了月神的女子,侍奉月神左右,長年不離月神殿,獨自在聖湖邊上閉門研習天象,擁有驚人的預言能力。
這一次聽雪樓大兵壓境,駐馬於靈鷲山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