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間,我是他的傀儡。我的心臟隨著他的跳動而跳動,我的鼻息跟著他的呼吸而呼吸。我忽然想起張小嫻說過,和單生異性同居,即使對方長得像豬頭,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爬上同一張床。這不是愛,這只是欲。
這是不對的。我終於試圖推了推他,分開如斯糾纏。
他閉著眼,又湊了過來,嘴裡咕噥了一句:“還要。”
我抽出一隻手,狠狠地掐著他的臉皮。“嘭”的一聲,他從沙發上跌落,潛意思中為了保護我,放開我的手。我從沙發上坐起,看著他揉著自己的腦袋,一臉萎靡無辜樣。
“What the fuck!”他痛極,低低咒罵了句。
我撲哧笑出了聲,對他說:“What the fuck!對了,就是這個,What the fuck!這真是個好電影名!”
☆、第 25 章
拆石膏的那天,我誰也沒告訴。讓門衛黃伯叫了部計程車,一個人去了醫院。
小護士看我行動不便,熱忱地幫我辦各種手續,醫生老生常談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傷筋動骨100天,3個月內不要有劇烈運動,好好調養,年紀輕沒事的。”
我像個小學生一般諾諾地點頭。
從醫院裡出來,我看見一位少年佇立在大門口的花壇旁,身邊泊著輛摩托車。
陽光下,一張中正的臉,稜角分明,目光爍爍。
霎那,好像我的五臟六腑都被剛才的醫生摘除了。只剩下心臟,紊亂地跳動;還有眼睛,只為看他。
“你怎麼在這裡?”腳上沒了負重,真是輕鬆,我幾乎小跑了過去。
他微蹙著眉,沒答話,清冷的表情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半晌,他拍了拍他的坐騎,說:“上來,我送你回家。”
我看了看這輛拉風的摩托車,suzuki M109R,厚重金屬感的雙搖籃鋼管車架有些斑駁和褪色。似乎是二手貨,卻也適合高調耍帥,跟他爸有些像。
想到他爸,我心裡就賭得慌,我對他說:“我還是乘公車回去吧。”
“小遙,上來!”小天喚著我的名字,我站著動也不能動,他的魔力越來越強了,恍恍惚惚,他一把摟過我的腰,作勢要吻我。
我趕忙避開他,乖乖坐上車。我可不想在馬路上秀恩愛。
小天開得很快,他的車靈巧地在街道上穿梭。我的眼睛被風迷得睜不開,只得拼命抱住他,疊聲大叫:“慢點,慢點。”我的腳才好,可不想重蹈覆轍。
速度真的減了下來,我滿意地鬆開圈著他的腰的手,聽到他隱隱地嘆了口氣,“這樣真沒勁,你都不抱我了。”
我的臉一熱,又將臉龐悄悄依偎在他寬大結實的後背。“你怎麼會知道我要來?”我問他。
“門衛黃伯告訴我的。” 聲音輕揚,聽起來,他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我握拳捶了下他的肩胛骨,“你怎麼跟黃伯那麼熟?”
他咧嘴笑,“不熟不行啊,我老婆常需要他關照。”
他竟然收買了黃伯當眼線,那買房子的事定瞞不了他。
“到家了,”他先下車,抱我進了屋,單腳帶上門鎖。
我摟住他的脖頸,說:“小天,這快不是我的家了。”
他怔了怔。
我繼續說:“我爸要動手術,需要很大一筆錢,我要把房子賣了給他看病。”
玄關內,他僵硬地抱著我,眼神裡有一絲彷徨。我知道我倆的父親都是彼此的芥蒂,似心靈的地雷摸也不能摸。
“那你以後住哪?”他問。
“學校宿舍,我都申請好了。”我笑著答。
他又楞住,良久,低頭,冷淡無波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在為他推了大款而道歉,可他不知道身體上的創傷遠不及心靈上的打擊。他的爸爸才是真正的劊子手,是橫在我們之間的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維持這姿勢好幾分鐘了,他也不嫌我重得慌。我有些心煩,拍了拍他,催促道:“快放我下來。”
他收緊了手中的勁道,牢牢禁錮住我,頭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悶悶地說:“不放,一輩子也不放!”
一輩子?小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一輩子有多長?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到那時,你會用什麼心情看我離去的方向。
我們靜靜相擁,一夜無語。
買下我房子的業主有個在天才中學讀書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