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正是那怪物。
柔能克剛,山河印威力再大,卻不能將一塊布壓垮。而那怪物身體之柔,現在看起來與一塊布幾乎就沒有什麼兩樣。
左清上前一步,騰蛇杖高舉,直刺而下,將那怪物洞穿。“嗞嗞”的魔元腐蝕血肉之聲令人頭皮發麻。
那怪物的身體不停地從山河印下蠕出,片狀身體不住擴大,左清已在他身上腐蝕出桌子大小的一個大洞,但是與這一大片身體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片刻功夫,那怪物整個身體都已鑽了出來,奮力一掙,以大片身體被撕裂為代價,從騰蛇杖下掙出。眨眼間化成人形,一條巨大的裂口幾乎遍佈了他大半個身體,只是隨著他身體表面血肉的蠕動,那裂口正在飛速的消失。
左清與那怪物忽各退一步,雙目凝視對方。現在他們雙方都拿對方沒有辦法,所以乾脆住手不戰,心中都在盤算著如何才能給對方以致命的打擊。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這怪物也絕對不會無法剋制。嗯,相生相剋。”左清眼睛一亮,似乎心有所悟。忽飛身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奇形長劍,直向那怪物刺去。
那怪物身形一側,輕易將之避過,長手長腳,反擊過來。左清的魔影無蹤本就奇快無比,更何況還有精神世界的加持之力。而那怪物的身法則是怪異之極,身體不但可以隨意扭曲,甚至還可以改變形狀,兩人一時倒是誰也不能攻擊到對方。
左清鬥得興起,忽長嘯一聲,長劍脫手飛出。同時神念一凝,將加持之力灌注到這把劍上,去勢簡直如同閃電一般。
左清長劍脫手,頗出那怪物的意料之外,稍一愣神,長劍已從肋下刺入。
“哼哼!”那怪物冷哼了兩聲,大有不以為然之意,的確,以他的變態體質,這樣一劍對他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嗯!”那怪物的聲音忽轉為驚訝,只見那把劍一刺入他的體內,忽然變成了一棵樹。一棵小小的桑樹,不過根鬚卻是茂密之極。而且在那怪物的身體表面不住擴散。竟似要把那怪物的血肉身軀當成是生長的沃土。
這把劍正是五行劍修中唯一的女子留下來的柔桑劍,左清雖然不知道這把劍的催動之法,但是魔元可以激發一切法寶,一試之下,果然成功。
那怪物面色鉅變,雙手緊緊抓住桑樹的樹幹,拼了命地向外拔。頓時無數根鬚從他體內被一一拔起。左清見狀,連忙上前騷擾。那怪物對左清的攻擊不管不顧,任由騰蛇杖刺到自己的身上,只是奮力向外猛拔。
眼看那株小小的桑樹就要被他從身體內拔出。左清急忙又將山河印祭出。只是山河印這段時間裡沾染了不少汙穢之氣。此番化成的小山範圍卻是有限,那怪物身形一展,扭了幾扭,早擺脫了山河印籠罩的範圍。
“春風化雨。”連穗兒在一旁忽朗聲吟道,伸手一指,一道白濛濛的水汽立刻注射到那一小株桑樹之上。水能生木,更何況連穗兒是水系修者,所發出的乃是水之精華。
那棵小桑樹幾乎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生長起來,根鬚向內生長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十倍、百倍。遠遠超過那怪物向外拔出的速度。
“噗通”一聲,那怪物猛地栽倒在地,桑樹的根鬚幾乎佔據了他身體每一部分,他的身體此刻已經完全不受他自己所支配。
左清大喜道:“穗兒,多謝!”正要加緊催動柔桑劍,將那怪物徹底吸成肉乾,連穗兒忽道:“大哥,留他一命!”
左清一愣,“為什麼?”
連穗兒道:“我想研究一下他身體為什麼會這樣,以後再遇到這些怪物,我們也好有所準備。”
左清問道:“死了的不行,是嗎?”
連穗兒道:“當然是活的好!”
左清微微點頭,將魔元注入到柔桑劍之中,控制桑樹的根鬚,將那怪物的四肢和軀幹緊緊地釘在地上,卻將他的腦袋放過。
連穗兒幾步上前,揮劍從那怪物的臉上割下一片腐肉來。
天已大亮,左清看著雙目中充滿血絲的連穗兒,不由語帶憐惜地道:“穗兒,如何?若是不行,就不要再研究了。”
連穗兒微笑道:“無妨,馬上就好!”說著又走到那怪物面前,仔細端詳起來。
“啊!”連穗兒忽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左清忙一掠站到她的身邊,“怎麼了?”
“大哥你看!”連穗兒忽用手一指。左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怪物血肉模糊,長滿腐肉的眼角處,此刻卻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