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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並在佩勒姆…馬丁家族的允許下,儘量多地陪伴艾什頓度過學校的假期,他可是最理想的人選——而且不難想象,完全可以說服他接受這一任務。先導隊指揮官毫不遲疑,當天便令人備好馬,親自揮鞭前去拜訪,當面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對安德森上校做了說明。那位退休督察官對艾什的身世頗感興趣,立刻同意了指揮官的要求。

“你肯定能回來的,”扎林說道,他再次安慰焦灼的艾什,“只不過先要你去攻讀學業而已;他們說,上學必須到‘白拉特’去。我可不這麼看……噢,但這無關緊要。更緊要的倒是保命,只要有人還在懸賞你的腦袋,你待在這個國家就是危險的。你能肯定嵐旎的探子已經被你甩掉了嗎?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們不能跟著你漂洋過海,而且等不到你返回印度,她和她的走卒們早就把你忘了。我和我哥々阿瓦爾?沙已經發誓要保守秘密,甚至不把你的訊息透露給我們的父親,因為信件可能被疑心者拆閱,還是讓他什麼也不知道的好,應當慎之又慎,以免將你的行蹤和已經轉運的情況洩露給對你心懷歹意的人。好在過上一段時間,等‘鼓兒鈸兒’(印地語gurrh…burrh的音義訛譯;意為紛亂議論聲——譯註)聲都消淡下去,只要上校大人覺得沒有問題,我就會給你寫信的,寫到‘白拉特’去;還有,你別忘了,有人給你作著伴呢。安德森大人是個好人,你儘可相信他,在你學習如何做一個‘大人’期間,他和他的僕人將會設法讓你多少還記著一點兒我們——艾什奧克,你會發現,時光如箭,一晃就會過去的。”

然而,扎林的這句話卻沒說對——在艾什看來,時光過得並不迅速,反倒像蝸牛似的慢々地爬著,真是度周如月,度月如年。但他對安德森上校的介紹還算不錯。那位退休的地區督察官喜歡上了這孩子,並且在漫長航行的單調乏味的ri子裡教會了艾什大量英國話,令人震驚不已;他還讓他銘記,生話在異鄉的國土上如果語言不通,不但是嚴重的缺陷,更是丟人現眼的事。

艾什記住了這一點,便為掌握這種新的舌音奮發努力起來,這個承襲了父親語言天才的孩子在一年之後就讓人再也看不出他是個曾經說過其他語言的人——他以青年人特有的模仿力練就了一口英格蘭上流社會的抑揚頓挫、拖著長聲的英語:完全是賣弄學問的家庭教師和佩勒姆…馬丁家族老人們的腔調。然而,儘管他做了努力,但他仍然無法將自己當作這個家族的一名成員,而這個家族的人也很難把他視為同宗。

他將成為陌生土地上的一個陌生人,英國永遠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在印度。他仍然,而且永遠是西塔的兒子;進入一種新的生話,總有許多事情沒完沒了地找上頭來,他不但感到格格不入,而且感到恐怖。在一個被養母的民族信仰薰陶出來的孩子眼裡,英國人對一些ri常瑣事的看法簡直是非同小可的罪孽。比如吃豬肉和吃牛內;前者令人厭惡,後者褻瀆神靈——豬乃汙穢之物,牛乃聖潔之寶。

更加可怕的是,歐洲人有一種習慣,他們每天不是拿細枝或小棍剔牙,剔過後就扔掉,而是反覆多次地使用一隻牙刷子。人々皆知,唾液是萬物之中最齷齪的。英國人顯然無知,艾什經過很痛苦的思想鬥爭才被迫接受了這個規矩,還有其他的——所有這些在他看來實在是太野蠻。

頭一年,大家都感到很不好過,艾什的親戚尤其如此,他們都被這個來自東方的少年“異教徒”的習慣和表現嚇壞了。他們刻板、保守,繼承了自己種族的一切偏狹的生xing,他們一想到希拉里之子可能在朋友和鄰居的挑剔目光下獻醜就不寒而慄,於是,他們匆々修改了原定的計劃,那計劃包括將他們的侄子送進曾經負責了佩勒姆…馬丁家族七代人教育的著名的分共學校裡去。相反,他們僱用了一名常住的家庭教師,及每週光顧一次的老牧師和牛津大學退休指導教授各一名,一同來將他“調教chéngrén”;幸好先有所約,他總算可以到安德森上校那裡度過假期。

希拉里的長兄巴特…馬修?佩勒姆…馬丁爵士的宅邸名叫“佩勒姆?阿巴斯”,這是一片引人注目的莊園,內有四々方々的安妮女皇(英國女皇,17o2…l714年執政——譯註)時代的大型住宅一座,它是在早期的一個都德式建築(於1664年被克倫威爾〔此處指老克倫威爾,1599…1658的英國護國公——譯註〕手下計程車兵摧毀)的地基上重建的;住宅四周有梯田式草坪,圍牆環繞的花園,和多處馬廄、暖房。還有一片點綴著風景的小湖,一方可以允許艾什騎馬消遣的大獵園,一條望得見鱘魚穿梭的小溪,一簇馬修爵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