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活靈活現的黑眼睛卻顯露不出任何老邁的跡象。她臉上不知抹了多少粉,頭頂纏著老高的白裹頭巾,由於偏重,有時稍々滑向一側,便暴露出她剃光的腦袋來……這簡直是她奇癖怪習的錦上添花之舉。
她左手上還戴著我記憶中的那枚戒指。如拇指指甲一般大,是價值連城的緬甸紅寶石製品,總在她手上戴著。當她發出一聲輕々的喘息,抬起碩大蒼白的左手示意讓我坐在床邊的小櫈上時,那戒指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欸,是克里斯蒂嗎?”她的聲音十分微弱,還帶著哮喘病人的喉音。但她的一雙黑眼睛炯炯有神,充滿好奇。“坐下來,讓我瞅々你。嗯,不錯,還像過去似的,是個漂亮的小東西。你怎麼不結婚哪?”
“看您說的,我才二十二歲。”
“是這話?人真健忘。約翰告訴我,我老愛忘事。他光想診斷出來我患了老年遣忘症。”她的目光投向正注視她的萊恩曼。我覺得萊恩曼有些忐忑不安。那銳利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你跟你父親長得滿像。他怎麼樣?”
“謝々您,他很好。他如果知道我來這裡,一定會讓我代致問候的。”
“嗯,曼塞爾這一家好懂禮貌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