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快樂的事。
公車終於踩著落日最紅一縷餘熱緩緩的向他們駛來。素問拉著陸錚的手上車。這裡離始發站很近,車上還沒有人,司機看了他們一眼,陸錚從口袋裡掏出四枚硬幣丟進投幣箱,然後就被素問拉著坐到了最後一排位置。
公車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開得飛快,窗外的景色呼的從耳畔掠過。素問完全不去聽報站的提示,彷彿一點兒不擔心坐錯或過站。她的目的就是沒有目的的靠在陸錚的身邊。
她在窗外夕陽徹底墜入地平線的時候開始偷偷親吻他的嘴角。起初陸錚還皺了皺眉,指著在幾站後陸續上車坐在他們前排的乘客,輕輕抓著她的手說:“別鬧。”而當夜幕降臨,空曠的馬路上如同變魔術般漸次亮起一盞盞明燈的時候,他們在乘客寥寥無幾的公車最後一排旁若無人的擁吻,直到車子停靠在終點站,司機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咳,陸錚才拖著素問快步衝下了車。
下了車,茫然四顧。因為他們的渾然忘我,公車將他們從一片陌生的地方帶到了另一片陌生的地方。
兩人相視一眼,都只能尷尬的搖頭大笑。
好在這裡並不像開發區荒涼,不遠處似乎就有高架和廣場,走到那裡一定能打到車。
在陸錚拉起她的同時,她踮起腳尖用手捂上他的眼睛,示意他閉眼。
“換你做盲人了,我來引著你走。”
她鄭重其事地挽著他的胳膊邁步前行。一邊還安慰著尤想頑抗的陸錚:“我帶路,你就放心吧。”
讓這個小迷糊帶路,他恐怕他們今天一整晚都得晃盪在這了。
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黑暗將人封閉得彷彿與世隔絕,時間也失去了它原有的步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只是幾分鐘,也許已經長達半個多小時,起初聶素問還老老實實的領著他在人行道上緩行,走了一段路之後,她就開始“不走尋常路”了,一會快一會慢不說,有時還故意繞圈子。
不過這也不能怨她,剛才素問閉著眼睛任憑陸錚牽著走的時候,陸錚也曾不止一次地捉弄她,一會好端端地“哎呀”一聲,或者故意騙她說,“傻老婆,上臺階了。”然後她就會傻乎乎地抬起腳,一下子踩到平地上,氣得嘟起嘴,使勁掐他的手。
可是不管她怎麼生氣,只要他還牽著他的手,只要他沒有停下來,不管前面是什麼路,下一次她還是會邁出她的腳。之前的陸錚並沒有設身處地的想過,她再膽大,難道從來就沒有過不安嗎?就能那樣死心眼的一直跟著他,深信不疑?
但凡是個聰明而謹慎的人,都知道在迷茫的路口,最可靠的人,永遠還是自己。可她就是這麼認死理的一路跟著自己走到了黑。
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陸錚能感覺到的只有她的手,這不由自主的迷失感讓人本能的油生出幾分迷茫和無助。
如果不是剛才素問同樣閉著眼跟他一路走到了頭,現在他恐怕就要耐不住睜開眼了。
陸錚揚起了嘴角,捏了捏她溫熱的掌心,問:“到哪了,你該不會一直在原地打轉吧?”
被戳破心事的聶素問恨恨的說:“路還長著呢,你別急。”
她拉著他走得更快,先是一路疾行,接著索性小跑了起來。遠近的霓虹交換著深深淺淺的光影,有什麼比還長著的路更讓人心動歡喜?
最後,聶素問終於拉著他氣喘吁吁的在廣場上的一處移動飲料攤點前停了下來。她撇開陸錚,低聲向攤主問路,被他發現問起,她便說口渴要買飲料。
買飲料的老太太看見陸錚一身軍裝,英氣不凡,找錢給聶素問的時候還無比惋惜的說了句:“多周正的小夥子,怎麼這眼睛……”
“天生的,有什麼辦法。”素問無比順溜的接話,然後盡職盡責的把那名“殘障青年”帶到了一側。
“你要喝什麼?”陸錚聽到她微微喘著氣問。
“有什麼可以選擇的?”他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口渴了。
素問把一個飲料的瓶口遞到他的唇邊,他抿了一口,是凍得冰涼的可樂。
“這個行嗎?”
“最好還有下一個。”
第二口的滋味喝到嘴裡,陸錚的眉頭依然皺了皺,那是女孩子才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載)歡的奶茶。他是絕對不碰這些的,現在對他來說,最好莫過於一瓶簡單的水。
素問好像早看穿了他的挑剔,帶著笑意問道:“還要往下試試嗎?”
閉著眼睛的陸錚欣然點頭,“那當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