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其中的烏倫古河,他們正式進入北疆,這裡已經是烏孫國境,四處都是平緩的草原和遼闊的湖泊,這些湖泊都是天山溶雪之水匯聚而成,到了秋末就會慢慢消失,但就在這半年裡,天山下草原因此而變得蔥綠,無限的生機在湖水展現,淺淺的湖泊都只有半步深。
大軍就和那些天山鹿、天山羚羊一樣,成群的淌過淺水區域,這些河水是如此清澈,簡直就像一面水鏡,映照著蔚藍的天空,停軍的時候,荀攸就和閻行在湖邊漫步。
和他們的悠閒相比,烏孫國卻是一片混亂,烏孫王昆瓚臨時統調六萬騎兵來到烏倫古河,和荀攸形成對峙,見大漢軍隊龐大,心中生畏,又退回伊犁河。
烏孫王派使節前來表露歸降之心,但只談願歸順為屬國,仍然自領烏孫王,荀攸和使節笑道:“若是隻讓烏孫王歸為屬國,大漢皇帝何必派我統領二十萬精銳鐵騎前來,只須派一個使臣即可,以你烏孫彈丸小地,一無高山,二無強流,如何阻擋我二十萬大軍,是戰是歸降為郡,你回去之後讓你們大王考慮清楚,若是戰下去,一旦我荀攸獲勝,我自然不會留他烏孫王活在世上,便是留他一命,也會讓朝廷定其戰爭之罪,終生監禁死牢!”
使臣慷慨陳詞道:“我烏孫雖小,亦為西域諸國之首,論史,大漢也曾和我烏孫借兵同擊匈奴,彼此兩國向來友好,如今大漢內患未定,不遠千里來犯,此犯兵家大忌,我烏孫國以逸待疲勞之敵,復有十萬好徵善戰男兒,如何能不勝,若我王勝,必將先生遠發配北方苦寒之地,終生不得迴歸大漢。”
閻行在一側,忽然舉杯,讓人轉遞給使臣,笑道:“果然不愧草原好男兒,在下閻行願領五萬騎兵和烏孫王一戰,若敗,我代主帥發配遠地!”
馬騰亦大笑,舉杯道:“小國有如此男兒,我大漢男兒當敬之!”
荀攸淡淡一笑,同樣舉杯道:“英雄膽略過人,敢在如此強權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令攸佩服,當敬酒之!”
三人與那使臣同飲酒必,荀攸將酒杯一扔,喝道:“辱大漢之帥,其罪當斬,念你為烏孫來使,杖責三十,待我軍大勝之後,必斬之!”
閻行與那使臣嘿嘿一笑,揮手道:“恕不遠送!”
在杖責使臣,讓他離去之後,荀攸輕輕搖頭道:“強國弱臣,尚可自保平淡;弱國強臣,必敗至無自居之地!”
閻行大笑道:“那似我們這樣的強國強臣,又該如何定論!”
荀攸冷看他一眼道:“終生不可有一敗,若有一敗,則再無機遇,越是強國,越不能敗!”
閻行微微一滯,復笑道:“富貴乃天定,生死由自己,絕不敢有失!”
荀攸面色稍微緩和,道:“你若在此時一敗,聖上的大業就要受到影響,如今不是我們這裡有戰,就是興州也在準備消滅高句麗,濟南大軍已經開始雲集,糧草和軍備都已經向濟南、洛陽兩地集中,在西域統一和高句麗覆滅之後,聖上將準備親征北方,諸位這裡一定要穩妥,一旦有失,整個天下的局勢都會被牽動!”
閻行“啊”了一聲,道:“穩妥起見,西域那些駐防軍就留下防禦大營,金城公(領軍正中直入,我自阿拉山口旋繞出襲其後,方能保證必勝!”
荀攸鬆了一口氣,指著閻行道:“你啊,方才也太託大了,如今之策才是完全之策!”
馬騰笑道:“若是如此,只要閻將軍要食言了!”
閻行左右看了看,裝作懵懂狀,問道:“我剛才說了什麼話,我自己怎麼記不得了!”
三人大笑,舉杯同飲,共同離開帥帳,站在茫茫縹緲的草原上,凝望遠方。
有兵卒急忙來報:“烏孫騎兵大舉來犯,不過人數之多,遠過十萬!”
荀攸眉頭一皺,登上箭樓,透過三尺長鷹眼觀看,這個鷹眼可以檢視到六十里之外軍隊動態,透過鷹眼,荀攸看到遠處確實有大規模的騎軍移動而來,與斥候道:“繼續查探!”
復回身與閻行等人道:“我們太小看烏孫和對手了,他們派使是假,突襲才是真,這次來襲的騎兵數量遠遠超過我們的假設!”
閻行也上來觀看,透過鷹眼,瞄了很長一段時間,非常小聲地和荀攸道:“大概有二十萬騎兵,這個可不是烏孫國能夠拿出來的實力,有可能是殘留在金山附近的匈奴人,除此之外,在烏孫以西確實也有不少的遊牧部落,但湊足二十萬還是不大可能,這裡面肯定有文章,如今漠北鮮卑只有燕然山和安習水一帶的鮮卑人還能有這個實力,但他們應該不可能這麼快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