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派人來,他都想好了應對之策。
誰知山上不但沒人下來,等那個少年回來後。鄭家人反倒變乖了。
他暗自掂量:老宰相也知道皇帝不滿了,到底不敢出頭。
想通後,越發恣意妄為,最後竟然連鄭家的山林、田地、作坊、鋪子等也都抄了去,竟然當鄭家和張家一樣對待了。
他看著抄出的東西,心都發顫——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多財物,他要發了!
他便讓人賞賜萬婆子一百兩銀子。
萬婆子喜得眼睛都眯縫了,又悄悄地對他道:“張家好幾個大管事,都好有錢,說不定張家也在他們家藏了銀子。”
公孫匡便對梅子寒道:“這個,就請梅大人去查抄好了。奴僕家產,自然一併歸公。”
梅子寒忙躬身應是,他早就心癢癢了,因先前帶人去了龜巢,故而沒趕上這邊,正眼饞呢。
這裡鬧了個天翻地覆,清南村的人都震驚不已,雖是圍觀,卻半點看熱鬧的心思都沒有,只有滿心的悽楚和悲涼。
正在這時,泥鰍趕來了,他眼中噴火,質問正要出鄭家的梅子寒:“縣尊大人,聖旨可說要一併抄了鄭家?”
梅子寒是認得泥鰍的——秀才當然要拜見父母官了,他好聲氣地解釋說,張家把財物藏到了鄭家,所以知府大人才過來查抄的。
泥鰍衝進二門,指著那滿院的箱籠財物,怒喝道:“這些都是張家的?笑話!清南村誰不知鄭家富貴,怎麼這些東西都成了張家的了?”
梅縣令無奈,板臉喝道:“劉秀才休得胡鬧,爾敢質疑朝廷官員公幹?”
公孫匡聞聲出來,問是何人喧譁。
梅縣令急忙上前,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
他不在意地笑道:“好叫劉秀才知道,是這個婆子出首相告,這才查抄的。”
他一指萬婆子,神情十分得意:有人證,還是你們村的,他怕什麼?
不等泥鰍說話,就聽門口有人罵道:“你這惡毒的老賊婆,你恩將仇報,死後要下地獄的。你死去的兒子也不會放過你!天打雷劈的老賊婆!”
來人是李敬文,他頭臉漲紅,狀若瘋癲。
原來,板栗和小蔥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蔥,你會去哪裡?
他傷心欲絕,幾乎不能自持,兩眼赤紅,逼近萬婆子,似乎要一口吞了她。
隨著他的罵聲落下,外面的莊戶人突然暴怒起來,都喊“殺了這婆娘”。
萬婆子嚇壞了,聲嘶力竭地辯解。
泥鰍對公孫匡怒喝道:“大人要人證,我們這麼多人算不算?我一個秀才,還有滿村的人,都抵不過這個婆子的胡言亂語?還是大人本就覬覦鄭家家產?”
李敬文也大聲道:“你們抄了鄭家不算,還要去抄張家的管事?清南村的人誰不知道,張家的管事並非奴僕,而是良民,梅縣令不妨回去縣衙檢視戶籍和魚鱗圖冊……”
公孫匡聽他喊出“魚鱗圖冊”,心中一激靈,厲聲喝道:“爾敢造反?本官奉旨行事,若再敢胡言亂語,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泥鰍還要說,被聞聲趕來的劉大胖子和劉三順死死拉住,流淚道:“泥鰍,你說不清的!咱回去吧!兒子,那是聖旨,是聖旨哩!”
李敬文也被他二叔拉了出去,村民們都被“聖旨”兩個字嚇呆了,再也不敢吭聲。
公孫匡這才抹了一把汗,他利慾薰心,實在不想把查抄出來的東西還回去,因而死硬到底了。
哼,怕什麼,有聖旨在,就算抄錯了,橫豎要上繳國庫,他不過略分一小部分罷了,誰又知道!
最後,到底還是把張家的管事,諸如王忠家、吳成家等都抄了一遍,劉黑子家則早就抄了個乾淨,自然所獲頗豐,而這些,他們是不準備上繳的。
因為諸事繁雜,且又路途遙遠,因此,官府的人忙碌一天後,便在張家歇下了。
兩位上官自然佔據了上房,將張家一干人趕到東廂,又命張家下人煮飯做菜,犒勞手下。
上房廳堂,公孫匡和梅子寒商議,因這桃花谷有神物,是一定要封的了,只好先把張家人押解去清輝縣衙,等候朝廷判決,再行發落。
公事已畢,兩人喝著茶,笑著談起這桃花谷的景色,神情頗為愜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公孫匡和梅子寒洗漱過後下去山谷賞花。
雖然桃花並未全開,然那含苞待放的情景也十分美好,且是清晨,花苞沁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