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在黑夜之中孤寂地燃燒如一堆篝火。別人看你何曾有過心事,孰不知心中的事情一大堆。莫名的煩惱?當然不是。如那堆燃燒在無人的曠野之中的篝火,我渴望像它一樣,是因為我喜好思人之所不思,懷人之所不懷之情,比方說,可憐可憐類似的受傷而憔悴的人(包括我自己),比方說探討人必需活著的一些小問題。愚笨的我還以為,這才是文學,才是難以觸及的藝術。一堆寂寞的篝火,不似一個寂寞的林黛玉,而是一個類似與寂寞纏絡著的心情。不理解,於是兀自地美麗並憂傷著。
我已表明了,我是這種心情的集合,是王。可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為了標榜自己是帶碑的人,還是為了排解自己的苦悶?不止如此。我最願意表達的是,讓它像好文章一樣能傳遞、感染開。說得不現實,是:希望它能感動人們。好似那一堆篝火燃燒著,它同樣渴望有人或物來聆聽到它的存在。——發光發熱便是證明。
從感動處著想,我不會想到我是為了出什麼名,或是尋找什麼安慰。最終,我理想的想法是:人們能從這一種心情中感悟,或欣賞出什麼。時間會證明的是:只要那堆篝火在不斷地自我燃燒著,無論身在哪兒,都會有人來發現它的存在,都會有人被那堆篝火吸引,再化成它的全部。
於是,未來還會有人也這樣說,說他(她)是那堆篝火,是心情的王,結果,把我囊括成了他(她)的又一小部分呢。就好像這種心情的持續,是一首首詩歌的持續。我作為某一個年輕的參與者,微不足道,竟肆意地編出一首詩來:
前人古蹟(作對比鑑賞):錦瑟
唐·李商隱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錦碑
叢林深處,
有一堆“雄雄”的篝火
無人地熱鬧著
似乎是在喧囂
似乎還在寂寞
那兒沒有一個人的影,雖然如此。
但是,那一瞬間,和其他許多瞬間
心情住進了現代酒店
並開始被新聞圍截
那都是因為
黑夜之下的一團無人的篝火
劇烈燃燒闊大的一堆火!
……
灰燼過後,是傳遞開的信鴿
儘管那信鴿人眼分辨不出
儘管大家都已疲倦得快過完此生
……
倘若信鴿飛得太快太遠,無甚勝任
又該怎麼辦?
我自己不覺得這詩好。因為那一種心情,就好像前面描述過的那堆火一樣,“非幾句言辭所能述盡也”。我倒是把它看作那堆篝火的結局——滿是灰燼的場面:任憑人們拾抹掉或者遺忘掉。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我的“城市路”
前幾天一到夜間,就下暴雨。我在中夜時分醒著,聽窗戶外面強勁地風雨聲不斷,在黑暗下著實恐懼。若是不下雨,在半夜時醒過來輾轉睡不著,我不至於暴雨夜晚那般害怕。——一個人呆在家裡,已經很長時間了,我。自由是自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胡亂構思什麼,“在角落裡寫作”,不費力氣,不辛苦,可一點前途都沒有!一點夢想與希望都沒有!而我因此煎熬著,在輕鬆的外表下煎熬著!
想起從前的“不輕鬆”的日子,過得有計劃有安排也有希望,對於寫作雖不能“染指”,但活得正常活得平靜,不像現在,悶在家裡時間一久,沒創(作)出什麼東西,倒是寂寞、孤單得憋受不了。——恨意也就從這裡產生。我恨自己。我恨這個人為什麼沒有解決好問題,就想著“寫作”?對寫作的盲目,在我嘗試寫作一段時間後竟才發覺。緊跟著,我感到緊迫感,想到對“艱難現狀”進行改變。
我想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到城市,到那個在遠方的大大的城市。從鄉間到城市。從現實之中到“悠久的傳說”中去。我到那兒,可以學寫作,學攝影,學其他一切我所感興趣的東西。也許去到城市,我就會想到:悶在家裡的時候的我,一個人居住一段時間,難免孤單,難免寂寞;好的解救便是不要一個人死鑽在鄉間小屋。向城市方向走走,聞聞那兒濃重的生活氣息,定會發覺那種味道是多麼溫馨……總之,從各個方面想,都會想到城市上去,如當今越來越多的農民工湧向城市,越來越多的人承認城市——承認城市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