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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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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的殘忍,對我來說是殘酷。但我並不在意這殘酷,它無非只增加了些許恐懼給我。而且所有的恐懼其實不算恐懼。在火車上,黑夜來臨時,我在座位上趴著小桌子一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可怕的夢。我睡在一座大房子的高樓上,但是地板和床在劇烈地抖動,房子也如龍捲風的玩具,晃動、變形,“哐哐”地怪叫。我沒實際經歷過龍捲風,只領略過地震的威嚇。當我明白只是在火車上不小心睡著了後,做了一個淺淺的夢時,額頭上還是冷汗涔涔的。這列車同我的感受恐懼的心都是被殘酷隔絕了的,那我的恐懼,只不過徒徒地被延長時間罷了。而我在意的是心的長時間的沉寂。

但也不是說“我的恐懼”與“心的沉寂”毫無關聯。心完全沉寂下來,到一絲兒雜念頭不留的程度,餘下的實則只是恐懼、擔心了。這裡的恐懼、擔心,是另一種的除開自己的我的心的沉寂表現。也就是說,我時時都處在擔心、恐懼之中,為的不是自己種種遭遇或將遭遇的種種危險,而是他物,別的一切和一切。(它與前一段生命的自我恐懼完全對立!)

我恐懼我身邊的親人朋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地難忘,都是那樣地滄桑;我恐懼我的故鄉和我呆過的所有地方,它們的一景一物都是那樣地記憶深刻,都是那樣地不同;我恐懼我還未聽說還沒見過的所有人事物,他們各自的故事是那樣地可憐,都是那樣地讓人憐然生愛。可唯獨我,自己,關於我自己的一切,我不覺得恐懼,我不覺得有讓我擔心的必要。——你說,我這樣其實沒有什麼讓人難以想象,只不過因我太感慶幸,太迫切地想表達出自己慶幸他們的願望,於是珍惜已有一切過餘,由太愛“生出”恐懼。對自己毫不在意,也不願在意,是自己的一心執拗,跟自己慪氣。好的解決辦法便是積極一點,樂觀一點,多追求一點人生的精彩,哪怕失敗了,也是精彩的失敗,等等。

——還是讓我來說吧。一位非常值得欽佩的老人徐遲在人生的終點之際,寫下了《枯葉蝴蝶》。在文中他說:我要我的翅膀兩面都光彩奪目。我願這自然界的一切都顯出它們的真相……但我又不知該怎樣說好。這才讓我難以想象吧。(還有像那些所謂的××見證者的,他們通常怎麼不感到時間帶給他們的恐懼呢?)徐遲老人願意不懈地追求真、善、美,哪怕人再老也該搏一搏這精彩,可是世間不再是真假善惡美醜這麼簡單的存在形式。我不是說我會追求並贊同追求假醜惡。但不管他追求什麼在人類看來有多高尚的東西,我都認為那才是難以想象。現在我來回答:我為什麼會對這個世界和它存在的一切心懷恐懼?不是因為我慶幸、珍惜過餘,而是因為我害怕“為了結束的開始”,“為了消亡的存在”。那些他們總讓我心懷敬佩,總讓我難以釋懷。

魯迅寫出了“為了忘卻的紀念”,我想那個“為了結束的開始”, “為了消亡的存在”,卻不是人能寫出來的。因為他們不總在我們的視線之中,而我們的生命總是一倏而過,(比小魚兒的“倏爾”有過之無不及。)來不及回頭。

我恐懼還會不會有明天,或者那個已經熄落的太陽明天還會否照常升起;我恐懼眼前的一切,會被淡淡地遺忘;我恐懼他們每個人對精彩的追求,到頭來來不及一聲長嘆或者一個滄桑的感慨。

曾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一句話:“站得更高……”後面接著的是像廣告那樣誇說的“看得更遠”?還是像民諺那樣告誡的“摔得更重”?我選擇不出。因為“站得更高”已經是為更精彩的人生定下目標,定下追求,可我願意什麼也不追求。我寧願不要“站得更高”。所以,那句話後面到底該接一句什麼話合適,我已不能再想出來了。

我已在為別的“站得更高”的人默默擔心了。

一顆敏感的心,被殘忍地隔絕,所以時時恐懼。——這樣講也對。我是被隔絕了的沉寂嘛。沉寂我喜歡、嚮往,但隔絕我不能夠享受。在我看來,現狀態的我,就好像世界都停了電,所以我的心會恐懼。而我怕的,不是當世界停了電我會怎樣,我會如何,而是我在黑洞洞的夜空之中俯視著了人間那停電後的難捱的日子,從而害怕黑夜的長久、持續和下一個停電的黑夜的到來。

但是你說的我也承認:當世界都停電時,不是還有在夜空中發光的星星嗎?它們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