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焦距,豪華的大廳像一幅被橡皮擦掉的黑白畫面,她,又回到了現實。
小妖精殿下就在她的眼前,下巴捏在他的手中,妖美的丹鳳眼盯著她的眼睛看,彷彿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盡她的一切。
紫凌心中一陣氣惱,世界上可惡的人她見多了,就是沒見過小妖精殿下這麼可惡的人。
親手將她送進地獄,又伸手拉她一把,這種遊戲很好玩麼?
“告訴本宮,你方才看到了什麼?”見她回了神,他再次啟開薄唇,妖美的丹鳳眼深的像一片汪洋大海,波濤翻滾或是風平浪靜,都被海面上那一層霧靄遮住,讓人無法看清他真正的情緒。
紫凌唇瓣微微顫動著,她小手撐地,往後推移,小下巴避開他的碰觸。
眼前這少年,是她做特工之後,唯一看不透的人,他極度危險,那詭異的蕭聲,殺人無形,擴散人內心深處最痛,最怕的回憶。
這蕭聲,是鬼音。
沒有人不懼怕的鬼音。
尉遲胤洛手指落空,微曲起,緩放下,看著她不停往後退的動作,他嘴角輕微扯動了一下,似笑,又非笑。
“怕本宮?”他未動,聲音幽涼,幾分輕柔。
紫凌唇瓣動了動,鼓起勇氣:“不僅怕,還恐懼。”
她鼓起勇氣,和他說了實話。
讓她恐懼的人,似乎沒有,而他,是唯一一個,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他蹲著,姿態肆意優雅,紫色袍子拖到地上,似一朵紫色妖花,他的臉,美如妖神的臉,是妖花的蕊。
“本宮聽到凌兒出事的訊息,心急如焚的趕了過來,沒想到卻換回了凌兒對本宮的恐懼。”他幽幽的說道。
見她不說話,咬著發白的唇,他又道:“本宮雖不知凌兒看到了什麼心中放不下的事,但本宮必須告訴凌兒,若不能戰勝心中魔魘,終究會活在痛苦之中。”
紫凌忽然對他咧嘴一笑,笑容幾分陰沉:“爸比呢?爸比可有心中魔魘?”
看到尉遲胤洛陷入沉思的神情,她就知道,小妖精殿下心中的魔魘比她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尉遲胤洛妖美的丹鳳眼中,霧靄沉沉浮浮,妖色似乎要掙破那成霧靄,浮上瞳孔。
忽然,他眸內一切起伏都沉入霧靄之下,薄唇微微開啟:“本宮沒有魔魘。”
本宮…早就入了魔道…。
紫凌嗤之以鼻:“鬼信。”
尉遲胤洛起身,修長的手指撣了撣紫袍上的褶皺,慢悠悠的說道:“本宮何須騙你這奶娃兒?”
誰是奶娃兒?
老子現代的年齡可以做你姐了…。
尉遲胤洛走到她身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娃兒:“這是誰家的奶娃兒?賴在地上鬧小性子,不肯回家呢。”
紫凌氣惱,蹭的一下,從地上蹦起來:“誰是奶娃兒?誰鬧小性子了?誰不肯回家?”
被小妖精殿下這麼一氣,某小娃兒忘了自己方才還說過恐懼尉遲胤洛的話。
這也算怕?這也算恐懼?
尉遲胤洛薄唇勾起了一抹淺笑,眸色點點暖意:“誰是奶娃兒?凌兒,誰鬧小性子?凌兒,誰不肯回家?還是凌兒。”
紫凌火大,心,肝,肺,皆氣。
某小女娃霧濛濛的眼睛似裝了一罈清水,她唇瓣兒顫動著,委屈的顫動著。
下一刻。
哇……
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忽然響起,如此嚎哭,震落了幾片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樹葉。
尉遲胤洛的太陽穴被這道哭聲震的有些疼,雋秀的手指按在太陽穴上揉了揉,他無耐的抱起小女娃兒。
“乖,不哭了。”他耐著性子哄她。
某小女娃哭聲不止,飈飛的眼淚往他脖子,衣領,灑去,蹭去。
溼噠噠的淚水,多少拌了些粘噠噠的口水,尉遲胤洛的脖子被蹭的極不舒服,耳邊還有小女娃不罷休的哭聲。
他好看的眉頭越蹙越深,這娃兒何時才能不要這麼鬧人?
某娃兒哭時,漸漸的養成了一個“壞習慣”。
比如,她哭時,小手喜歡亂拽人衣服,所以…尉遲胤洛的衣襟莫名其妙就被扯開了。
又比如,她哭時,小手總喜歡亂拍,亂打,所以…一不留神,就跑進尉遲胤洛衣服裡去拍,去打。
尉遲胤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容忍下懷中小娃兒此等惡劣行為的,他雋秀的手指,微曲,捏著她的衣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