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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日辰時二刻,總督那蘇圖之女戴氏湄若便將入宮。請旨,何處安置。”

皇帝徐徐喝完一碗甜羹,道:“皇后在此,問皇后便是。”

如懿想了想道:“且不知皇上打算給戴氏什麼位分,臣妾也好安排合她身份的住所。”

皇帝沉吟片刻,便道:“戴氏是總督之女,又是鑲黃旗的出生。她尚年輕,便給個嬪位吧。”他的手指篤篤敲在沉香木的桌上,思量著道:“封號便擬為忻字,取歡欣喜悅之情,為六宮添一點兒喜氣吧。”

如懿即可道:“那臣妾便將同樂院指給忻嬪吧。”她屈身萬福,保持著皇后應有的氣度,將一縷酸辛無聲地抿下,“恭喜皇上新得佳人。”

皇帝淺淺笑著:“皇后如此安排甚好。李玉,你便去打點著吧。”

此後幾日,如懿再未聽聞金玉妍陪伴永珹前往芳碧叢覲見皇帝,每每求見,也是李玉客客氣氣擋在外頭,尋個由頭回絕。便是永珹,見皇帝的時候也不如往常這般多了。

這一日的午睡剛起,如懿只覺得身上乏力,哄了一會兒永琪和璟兕,便看著容珮捧了花房裡新供的大蓬淡紅薔薇來插瓶。

那樣嬌豔的花朵,帶露沁香,仿若芳華正盛的美人,惹人憐愛。

如懿掩唇慵懶打了個呵欠,靠在絲繡玉蘭花軟枕上,慵懶道:“皇上昨夜又是歇在忻嬪那兒?”

容珮將插著薔薇花的青金白紋瓶捧到如懿跟前,道:“可不是?自從皇上那日在柳蔭深處偶遇了忻嬪,便喜歡得不得了。”

如懿取過一把小銀剪子,隨手剪去多餘的花枝:“那時忻嬪剛進宮,不認識皇上,語言天真,反而讓皇上十分中意,可見也是緣分。”

容珮道:“緣分不緣分的奴婢不知。忻嬪年輕貌美,如今這般得寵,宮中幾句無人可及。皇后娘娘是否要留心些。”

如懿修剪著瓶中大蓬薔薇的花枝,淡淡道:“忻嬪出身高貴,性子活潑爛漫,皇上寵愛她也是情理之中。何況自從玫嬪離世,舒妃自焚,嘉貴妃也被皇上冷落,純貴妃與愉妃、婉嬪都不甚得寵,唯有慶嬪和穎嬪出挑些,再不然就是幾個位分低的貴人、常在,皇上跟前是許久沒有新人了。”

容珮撇撇嘴道:“年輕貌美是好,可誰不是從年輕貌美過來的?奴婢聽聞皇上這些日子夜夜歇在忻嬪的同樂院,又賞賜無數,真真是殊寵呢。”

如懿轉過臉,對著妝臺上的紫銅鸞花鏡,細細端詳地看著鏡中的女子,縱然是雲鬢如霧,風姿宛然依稀如當年,仔細描摹後眉如遠山含翠,唇如紅纓沁朱,一顰一笑皆是國母的落落大方,氣鎮御內。只是眉梢眼角悄悄攀援而上的細紋已如春草蔓生,不可阻擋。她的美好,已經如盛放到極致的花朵,有種芳華將衰開到荼蘼的豔致。連自己都明白,這樣的好,終將一日不如一日了。

如懿下意識地取出一盒綠梅粉,想要補上眼角的細碎的紋路,才撲了幾下,不覺黯然失笑:“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有時候看著今日容顏老於昨日,還總是痴心妄想,想多留住一顆青春也是好的,卻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終究是老了,也難怪皇上喜歡新人。”

容珮朗聲正氣道:“中宮便是中宮,正室便是正室,哪怕有些妾侍個個貌美如花,也不能和娘娘比肩的。”

如懿微微頷首,語意沉著:“也是。是人如何會不老,紅顏青春與年輕時的愛戀一般恍如朝露,逝去無痕,又何必苦苦執著。拿得住在手心裡的,從來不是這些。”

容珮眉目肅然,沉吟著道:“娘娘說得極是。只是皇后娘娘方才說起嬪妃們,還忘了還有一位令妃。”

如懿仔細避開薔薇花枝上的細刺,冷冷道:“本宮沒忘。雖然上回著你去尋令妃,你回稟本宮她正在太后宮中受訓斥,又說為了十阿哥死後唱崑曲見罪於本宮,才被與太后罰去十阿哥靈前跪著,偶遇了舒妃,與舒妃的死並無干係。但不知怎的,本宮心裡總不舒服。這些日子她都自閉與宮中思過,倒是安靜些了。”她的心思微沉,“這幾日她日日寫了請罪表獻於本宮,述及往日情分,言辭倒也可憐。”

容珮輕哼一聲道:“狐媚子都是狐媚子,再請罪也脫不了那可憐巴巴樣兒!至於她安靜不安靜,一路看著才知道。”

如懿聞著清甜的花香,心中稍稍愉悅:“好了,那便不必理會她,由著她去吧。皇上過幾日要去木蘭圍場秋狩,本宮才出月子不久,自然不能相陪,皇上可挑了什麼人陪去伺候麼?”

容珮道:“除了最得寵的忻嬪,便是穎嬪和恪常在。另則,皇上帶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