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空中咳了一聲。
“老前輩!我……”
卻見藍江眼皮也沒抬一下,他不由加大聲音。
“老前輩!”
這一聲是用力過大,那正入定到好處的藍江,為他這一聲吼,驚得全身猛晃了一下。
她忽然張開了眸子,厲吼道:“好小子!你還想害我不成麼?”
這老婆子說著,忽然凌空一掌劈來,把照夕半空中的身子,如同鞦韆似地蕩了起來。
照夕身在半空,雙手又縛著,真是想躲也不能,只得運氣護著全身,任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
他真想不到老婆子脾氣如此大,當時氣得直想大罵,終認為她是師輩人物,到口的話又忍了回去,似如此在空中蕩了半天,才慢慢靜止住了。
藍江才冷笑道:“你有什麼事?”
照夕把心一狠,當時冷然道:“沒什麼事!我只是問問你老人家,到底想把我如何?
與其這麼凌辱我,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來得乾脆。”
鬼爪藍江一雙碧眼突地一瞪。
“我不早對你說過了麼?你考慮過了沒有?”
照夕冷哼了一聲。
“士可殺而不可辱,弟子即使是吊死在這裡,也不會開口向你求饒的。”
藍江如鬼叫似地笑了起來,她尖聲道:“好小子!算你有種,好!好!看看是你硬還是我硬!你不求饒,不照我的話做,我就是不放你下來,我們來拼一拼看看誰行!”
照夕氣得臉色發青,只是連連冷笑不已,卻見藍江由身邊摸起了一根朱漆柺杖,支著身子,由地上站了起來,她冷笑道:“我也到裡面去,免得你惹我生氣。你如果想通了,明天早上我再問你,吊你一天一夜,先煞一煞你的威風。”
她說著以杖點地,慢慢轉了進去,照夕恨聲道:“你老人家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藍江倏地回過了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會兒,才又回過身子入內。
照夕一個人吊在空中,真是愈想愈氣,暗想天下竟有這麼不講理之人,我即使吊死,也不能向她低頭。想著氣得又閉上了眼,一任四肢痠麻,肚內飢餓,也不去管它,似如此一直耐了三四個時辰,眼看著陽光消失了,又眼看著天色慢慢黑了,直到月光由視窗射入時,他才體會到,差不多已是半夜了。
這時他可真有點挺不住了,肚子餓不說,口也幹得難受,尤其是一雙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覺,休想再掙動分毫。他心中忖量著,這麼吊下去,再有一天,也就差不多完了。
於是,他想到家中父母,又想到了雁先生所託之事,不禁長長嘆息了一聲,自問必死無疑。死倒無足為憾,只是有負雁老所託,更愧對父母撫養之恩……想到這些,不禁悲從中來,不自覺淌了幾行淚,暗自唏噓不已。
忽然一個人影,輕輕出現在他眼前,那是一條纖瘦輕盈的倩影。
她走到了照夕足下,慢慢抬起了頭,用著極為低細的聲音喚道:“大哥……”
照夕忙止住淚,低頭細看了看,才看出竟是丁裳,他不由嘆了一聲:
“姑娘……你還來作甚?”
丁裳悲聲。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大哥!你恨不恨我?”
照夕本來心中對她有些不諒,此刻見她傷心至此,也不忍加以怪罪,當時苦笑。
“這也怪不得你,只怪我自己命運不濟,姑娘!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忘情之人,我一直以為你很瞭解我的處境,誰知你還是……”
他忍不住又長嘆了一聲,丁裳卻哭道:“我都知道了……可是,可是……”
照夕輕輕噓道:“輕一點……小心給你師父聽到了,連你也要受累。”
丁裳點了點頭,她抽搐道:“大哥!你放心,我現在放你下來,先歇一會兒,吃一點兒東西,等一會兒再吊你上去。”
照夕一喜,卻又搖頭苦笑。
“姑娘,你也想得太天真了,令師又不是聾子。”
丁裳搖了搖頭。
“不要緊,她現在在地室內運功,以先天地火去骨中寒毒,差不多要到四鼓天,才能上來。你只要小聲點,沒有關係的。”
照夕想了想才點頭。
“好……吧!”
丁裳就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縱身而上,單手懸身;另一手把系在鐵環上的繩結解開,手一鬆,照夕就落了下來。只聽見“嗵”的一聲,直摔了個好的,二人都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