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一路兔起鶴伏的直向山嶺下飛馳而去。
他是在做一件驚人的事,而初步的計劃,看來似乎已經完成了,我們還是不要老去說他吧。
現在展在各位讀者面前的,是一付清爽美麗的畫面。
蒼翠的松樹,夾著石板的小道,羊腸似的曲曲折折,直向深山內展延出去。西方的太陽,早已爛醉如泥,臉紅得像是染了胭脂一般,懶懶地,倦倦地。
山坡上吹下來的風,由松樹枝椏之間穿過,就像是幾十個哨子一起吹著一樣,嗖嗖之聲十分悅耳。石板路上的枯葉,在地上翻著筋斗。
一匹健馬,馱著一個青年,由路的那一頭慢慢走過來。這青年瘦削削的一張臉,一雙佈滿紅絲的眼睛凸出眶外,兩邊腮骨橡皮球一樣的鼓著,一看即知是一個滿腹奸詐險惡之人。也許他臉上有肉的時候,人們還不會太清楚的發現這些“給人以惡感”的缺點,可是不幸得很,他從來也沒有胖過。
他緊緊地坐在馬鞍上,腦子裡想著心事,這正應了那句古語:“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
自從他與江雪勤成婚之後,老實說,他也沒有真正幸福過,勉強娶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在精神上來說,確是很痛苦的。他又是一個愛打腫臉充胖子的人;而且是一個絕頂自私的人,“虛偽”和“自私”,常常因為不滿而給他帶來了更大的痛苦。於容貌之外,更加上了醜陋,那是醜中醜。
天下不少人,雖然面相醜惡,可是因為內心良善,人們同樣高興去接近他們,他們仍不失為一個“美好”的人。可是最怕的是這種內外全醜的人,如果他再不知道羞恥地去罵別人是“人面獸心”的話,那麼他自己為什麼不會想到,“人面獸心”這四個字?
奇怪!
這麼美好的風景,突然加上了這麼一個人,真有點“焚琴煮鶴”,煞透了風景,可是他既然來了,誰又能把他攆出去呢!
自從得到了管照夕的贈藥之後,他很快的身體恢復了原狀,“仇恨”激動著他,迫使他離開了家,迫使他去找管照夕,他要盡他的一切手段,誓必殺了他才肯甘心。
可是對於他自己的本事,他知道得很清楚,那兩手功夫在照夕跟前是耍不開的。因此,他又不得不想到,改投名師,可是這並不是他主要離開家庭的原因,原來雪勤自從照夕離開之後,她的心也傷透了。
她把照夕留下的藥,給楚少秋之後,自己也打點了一番,就此遠去,誰也不知她是上哪去了。
楚少秋只以為他是同管照夕一齊走了,這才於氣憤之下,也離家出走,一方面尋找雪勤,再方面也是想改投名師,學成絕技,好一洩心中仇恨!
他在江湖上飄遊了數十天,也沒有找到雪勤的蹤影,更沒能找到一個所謂有本事的能人。
他內心充滿著極度的失望,這一日來到了點蒼山,就是現在這個地方,對於山上住著的三位老人家,他是素來就很敬仰的。
當然淮上三子的大名,幾乎是無人不曉,對於這三個怪老人的一生傳奇,江湖上久已風風雨雨,令人如同神話一樣地去猜疑著。
楚少秋找到了這裡,暗忖道:“如果能夠蒙這三位怪人,傳我一身功夫,那麼我的仇,是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何不去碰碰運氣呢!”
於是他才一路上山而來,馬鞍上掛著四色講究的禮物,那是預備送給淮上三子的。
半山裡他問過了一所寺院,裡面的和尚似乎也知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