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停,前面的黑衣人就過來拉開車門,滕寧下車,孟繁華態度嚴肅地伸手引導,滕寧跟著上了電梯。一出電梯便是一扇碩大的黑色玻璃門,跟在滕寧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恭敬地站在兩旁。孟繁華忽略滕寧看向自己帶著疑問的目光,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不一會兒,一個壯碩的男子將門從裡面開啟,“你來了。”
孟繁華一點頭,側身讓滕寧先進。眼前的人光是一站便流露出過人的氣勢,滕寧不由自主多看了這人兩眼,又是一個類似於大石頭的狠角色啊!那人看見滕寧,驚異的目光一閃而逝,隨即便垂下了眼簾。
滕寧走進去,門一關上,只覺的身邊的孟繁華好像鬆了口氣。
“這位是滕三。”孟繁華介紹。
滕……滕三?滕寧睜大了眼睛。在重案組的兩個多月他別的沒幹,光是看K市所有黑幫的各種資料,就連小幫會的資料都耳熟能詳,更別說是重中之重的常青會了!金虎有大石頭,滕五有滕三,象大石頭和滕三這樣的人物雖然在幫會中沒有設定的職位,但手中的全力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沒想到居然會讓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警察都遇到。
滕三見滕寧吃驚地看著自己,扯扯嘴角,“滕先生。”
“啊!”滕寧晃過神來,“對不住,只是見到傳說中的滕三,還不太適應。話說最近我見過一些貴會的人物,個個都是讓警察頭疼的……”話說到這裡,滕寧忽然發現自己卡住了,好漢?不能夠
啊!社會渣滓?不合適啊!滕寧終於有些氣悶地看向孟繁華,“你到底要我來做什麼?”
孟繁華苦笑,“帶你來見一個人。”
滕寧抬眼看看滕三。
“不是他,人在裡面。”
滕三聞言前頭帶路,走過門廳,推開貌似臥室的門,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就在眼前。除了角落精巧的酒吧和區域性會客的小廳,一張大床佔據了光線最好的地方。在床上被子的簇擁下,有一個人。
孟繁華見平時立在床邊的各種儀器不見了,疑惑地看向滕三。
滕三一嘆,“今天,會長讓醫生和護師離開了,以後也不用來了。”
“會……會長?”滕寧看向孟繁華。
“是的。那就是常青會會長。”孟繁華說。
“你……要我見你們會長?”滕寧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驚訝還是惶恐了。
“滕先生跟我來。”滕三不光是人,就連說出的話都有稜有角。滕寧看了看孟繁華,依言走到床邊,抬眼一看,便呆住了。
“你見過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嗎?”
“你有三歲以前的記憶嗎?”
“爸爸,我記得以前有個朋友的,他到哪裡去了?”
“不過是小孩子的幻覺罷了,自己想像出來的東西……”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滕寧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片斷,那些淹沒在塵封歲月中難辨真假的事情,忽然一股腦地撞進腦海裡。自己每天都能看到這這張臉也忽然變得陌生得詭異。
正在發愣得時候,只聽床上那人說,“好久不見了。”
“什麼?”滕寧一晃神。
那人笑了,“我說很久不見。應該是20年不見了。”
滕寧看著那笑容,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孟繁華和滕三悄聲退出房間,坐在外間的沙發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孟繁華打破沉默,“醫生怎麼說?”
滕三搖搖頭。
“所以,他才要所有人離開?”孟繁華輕聲嘆息,“這是不是應該叫做自殺呢?”
“這是放棄治療。”
“還有多長時間?”
“也許今天,也許明年。”
孟繁華對滕三怒目而視,“你為什麼不管?你是他最親近的人!我們說什麼都沒用,只有你!”
滕三凌厲地回視孟繁華,“我只知道做他最想做的事情。他希望自己死得有尊嚴,不可以嗎?”
“可是常青會……”
“那就與我無關了。”滕三說,“沒有會長的常青會,還是常青會嗎?”
孟繁華與滕三對視良久,終於軟了下來,又是一陣寂靜。
“你猜……他們會說些什麼?”孟繁華忽然說。
滕三轉頭看看那扇禁閉的房門,什麼都沒說。
滕寧看著滕五,巨大的驚異固然盤旋在心頭,但心裡還有一個角落彷彿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