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去石湖麼?”顧流惜問得忐忑,畢竟自己還是遲到了。
“你人都來了,我豈能讓你失望。”
顧流惜一喜,最後才發覺有些不對。雖說自己很想帶她去,可最初也是因著聞墨弦流露出的那絲期待,怎麼到了現在,好像是自己巴巴地盼著她去啊?
心裡嘀咕著,身子卻是很快掠入房內,不一會就抱了件披風出來,將它好生系在聞墨弦身上。
“晚上那邊會涼上許多,你身子弱得多穿些。”
聞墨弦任她替自己裹上披風,卻有有些無辜道:“我熱。”
顧流惜一怔,握住她的手,入手細膩冰涼,蹙眉道:“這也叫熱?我看我還得再拿一件。”
“我體質陰寒,哪怕是大暑時分,也是這般冰涼,如何能單憑這個判斷我熱不熱?你不過穿了一件薄衣,就流了許多汗,我穿了層夾衣,還要被你裹得嚴實,為何熱不得?”她直直看著顧流惜,說得正經,讓她反駁不得。
顧流惜無奈,“我說不過你,但是還是要穿著,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說著卻有些難為情地看著聞墨弦,她上一輩子與聞墨弦交集並不多,可每次遇到她,她都是氣場全無。如今重活一世,遇到此時的聞墨弦,依舊有些氣弱。她們要偷溜出去,聞墨弦身體不好,自然需要自己帶著出去,可是她卻不好意抱她了。顧流惜也不明白為何,原本都是女子,抱一抱也不算逾禮,可她偏生無法自然。最後只好歸結為,自己不適應如此柔弱的聞墨弦。
聞墨弦看著顧流惜手欲伸未伸,眼神遊離不敢看自己,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待她終於下定決心,伸出手時,才開口道:“這園子後邊有一個側門,可以直接繞出去,不必翻牆。”
顧流惜頓時僵住了,臉色又有轉紅的趨勢,這回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人的確很惡劣,明明曉得自己糾結什麼,居然一直不提側門這事,等自己預備抱她了,她才說出來!不過一日而已,怎麼就變成這般了?被昨日聞墨弦那溫婉柔弱的模樣洗腦了的她,完全忘了上輩子不曉得聞墨弦身份時,不止一次被她的壞心眼坑過的事。
顧流惜有些下不來臺,僵著臉道:“你身子不好,走路怕是會累,我帶你方便的多。”
聞墨弦輕咳幾聲,“說得也是,我到沒試過翻自家苑牆的滋味呢?今日有勞顧姑娘了。”
顧流惜臉色暈紅,伸手圈住聞墨弦的腰,入手的人腰細的不可思議,攬著她的右手,清晰感覺到她身上有些硌人的骨頭,讓顧流惜眼睛發酸,心裡那些情緒頓時全被心疼佔據,這人太瘦了。
顧流惜小心環著她,曉得她身子差,受不的顛簸,她腳下緩了些,費盡心思讓身下平穩,時不時看著聞墨弦的反應。幸好距離並不遠,加上顧流惜百般小心,聞墨弦沒遭什麼罪。在蘇府一旁早就停了一輛馬車,顧流惜輕柔地將聞墨弦抱入馬車內,此刻聞墨弦在她眼裡就是個瓷娃娃,經不起一點傷害,以至於她的動作,細緻溫柔到了極致。
“你坐在裡這休息,我去駕車,這裡有糕點,都是比較清淡的,不會傷了腸胃,你若餓了可以吃一些。”顧流惜還是有些擔心,若非時間不夠,她還能再準備細緻些,現在也只能備了軟墊,讓她靠的舒服些,茶水什麼的只能等到了再備了。
顧流惜駕車技術不錯,加上她有意慢些,馬車平穩的很。
聞墨弦看著車裡無一不貼心的準備,透過馬車門簾縫隙看著那襲也很單薄的身影,心裡一片翻騰,甚至有些震驚,這人,對她實在好得有些過了!
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倉促間準備的馬車,居然就能為了自己做到這個程度,一舉一動無不體貼入微。而且除了之前那些害羞的模樣,自己完全感覺不到,她比自己還要小,如此成熟細膩的女孩,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此對待自己,目的何在?意義何在?
聞墨弦覺得有些頭疼,無奈只好先放下不想。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人不會傷害她。因為一個人再怎麼裝體貼,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這個女孩藏了許多秘密,卻不會對她不利,既然如此,不如安然看著。
坐在馬車裡,她仍是有些不舒服,閉著眼靠著軟墊,聽著車軲轆在路上壓過的聲音,還有噠噠的馬蹄參雜其中,迴盪在這暮色將近的蘇州城內,讓她分外安心,連帶著有些憋悶的胸口也舒緩了許多。
石湖位於蘇州城的西南面,太湖以北,離蘇府並不遠,不倒一炷香時間,馬車便停了下來,顧流惜挑開車簾柔聲道:“等我片刻。”
顧流惜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