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來葉桂芳,周春香還是對著劉芳嘆氣,“唉,我就是不知道,我對她那點子不好了,要她這樣來對我!肯定是我上輩子造了孽了,她就是來跟我討債來了的!我估計啊,我上輩子得欠了她不知道多少,才會讓她這樣來磨我。”
“上個月,你小妹想要做點生意,手裡的錢還差一點,就來問問你爹和我。我們那裡有銀子啊,我就想著說,你弟弟手裡應該有一點,就讓你小妹去和她哥哥說了。銀子最後倒是藉著了啊,你弟妹講要多少錢的利息,你小妹也答應了,結果到頭來這錢才借出去一個月都沒有,做什麼生意也沒這麼快的啊!你弟妹她就跑去你小妹家,找到你小妹,將要把錢還給她!還要給她算上利息!”
“你小妹當時都氣哭了!後來來跟我講,我有什麼辦法?我要是有銀子,你小妹也不用受這種委屈了。後來你妹夫沒了辦法,跑去想辦法借了點錢把跟你弟借的那點錢還回去了。你弟妹拿到錢,你知道她拿去幹嘛嗎?”
“她孃家的一個大外甥結婚沒錢!她給人家送錢去了!我曉得了這個事情的時候,真是氣得我呀!你爹氣得直接把你弟給打了一頓,可是我講,和你弟弟有什麼關係啊?事情又不是他做出來的,這樣打他一頓讓他這麼苦,做什麼子是要?”
周春香講著這個事情,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攤上這麼個兒媳婦。沒進門前看著也還不錯,結果就這個樣子,真的是恨不得磨死她算了一樣的。
“你說你老孃怎麼就是這樣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我以前,要不是沒了娘,怎麼會十四歲就嫁給了你爹啊……你真的都不知道哦,你爹家裡那個時候,窮得就剩下四面牆,四面牆還漏風哦,米缸都見底了,家裡就兩三畝旱地,什麼都沒有。要不是我娘走得早,放心不下我才著急把我給嫁了的話,哪裡會是這樣子?”
劉芳見周春香眼看著要哭了,趕緊就和她說,“都過去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你要是沒有嫁給我爹,哪裡還有我和弟弟還有小妹?”她又說,“不然你們就分家,你和我爹兩個人過就是了,讓他們自己去過。到時候他們過得好還是不好你也別去管,你就不用受她的氣了。那她是這個樣子,有什麼辦法?只有我們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了。”
“我也講不如分家算了,你爹就說有什麼好分的,死活不同意。你弟弟也和我講,讓我不要去想分家的事情,他就講,他以後肯定會養我和你爹。唉,他現在這麼說,以後還不知道是怎麼樣……要是他媳婦不肯,估計他也……曉得他說的話能不能當真?”
“等收完稻子了,我回家裡一趟,勸一勸我爹。我去講,你就不要再到他面前去提了,要不然他又要講你那麼多嘴。”劉芳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頭卻知道這事情沒那麼好辦。他弟弟以前都很好的,就是成親以後開始慢慢變了。這種情況,和她的小叔子真是不要太像。
周春香唯唯諾諾的應了劉芳的話,等吃過午飯了又歇了一會,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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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乾的豆苗拿棍子反覆捶打把豆莢裡面的豆子都打了出來,留下來的豆苗杆兒還可以當柴燒。黃豆飽滿圓潤,和大米一起煮出來的大豆飯吃著也還不錯。劉芳把一部分的黃豆收了起來,還有一部分則拿水平泡脹了,準備趕在秋收前自己家做點豆腐乳好拿來下飯。
泡脹了的豆子皮都給泡得掉下來了,挑揀完再洗一道,就把泡好的豆子挑著到村裡頭的大石磨那給磨成漿水。喜兒就算知道豆腐可以這麼做,也沒有真的見識過。石磨要自己推,大磨盤重得很,劉芳卻很厲害,一個人就能推得動,就讓她在旁邊把豆子混著清水拿葫蘆瓢往石磨裡面舀就是了。
白色的漿汁從石磨裡流出來流進木桶裡面,等到豆子全部都磨完了洗乾淨了磨盤,喜兒又跟著劉芳回了家裡面。她在一旁看著劉芳拿布袋子把漿液裝進來,收緊了袋口就直接拿手去一下又一下地壓,直把裡面的布袋子裡頭的豆漿榨出來留下豆腐渣。
每一次都是反覆兩遍榨乾豆漿,將豆渣都裝到個粗瓷大碗裡,劉芳又讓喜兒去生好火,將豆漿倒到鍋裡去煮。一直將豆漿煮開了,重新舀了出來裝到一個大的木桶裡頭,用準備好的石膏漿點到滾燙的豆漿裡,拿勺子慢慢的、輕輕的攪拌,就能看到豆漿慢慢開始凝固直到凝結成了豆腐花。
劉芳石膏點得好,那豆腐花就瞧著格外的嫩。胡靈兒、胡慶都在旁邊看著,劉芳就招呼他們說,“來,去拿碗過來,給你們盛點豆腐花拿去吃。”胡靈兒和胡慶就高高興興的鑽進了廚房,卻直接抱了個粗瓷大碗出來說,“娘也要吃,爹也要吃,姐姐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