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天蘇公子回來的時候,拉回了一車的卷宗,說是文部的最高官,就是那個太常卿,命他把過去五次的文試卷子整理一遍,明日就要上交!而葉公子更慘,他好像在御史臺和人打架,黃昏的時候被人抬回來了!”
我拉住夏夏,沉聲問道,“夜朝夕呢?夜朝夕在哪裡?”
“公子!我在跟你說蘇公子和葉公子呢,你怎麼問起夜公子來了?他一直在屋子裡面吧,我好久沒看見他了。”
甩開夏夏的手,我一路狂奔上階梯,一把推開了夜朝夕的房門。
夜朝夕正背對大門,一個人下著棋,聽到門被推開,也不回頭,只兀自輕聲低語了句,“死局。”
“師傅!”我喊他,他不應,我衝過去推了推他,他這才側頭看向我。透明色的眸透著昏黃的燈影,他的眼神有些沒有焦距,彷彿靈魂已經飄了出去。
“夜朝夕!”我按著他的肩膀,直視著他,“你到底一天到晚悶在屋子裡面做什麼啊!”
他的眼睛漸漸地回光,懶懶地說,“下棋。”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下棋,你徒弟都快被人吃掉,整慘了,你管不管!”
他靜靜地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攤了攤手道,“丫頭,你別開玩笑了,就只有你給別人找事的份,別人找不了你麻煩,否則,你就太對不起我跟聶明燁了。”說完,他若無其事地側過身繼續下棋。
“夜朝夕,我現在非常肯定地告訴你,我不僅被陸弘熠下了套,連姜卓都在算計我!昊天雖然多賢臣,但暗湧也多,首當其衝的就是以童百溪為首的頑固派,還有以陸弘熠為首的革新力量,我們這一次的文試試子就是被拿來當拓路者的!你曾說過不能一直陪著我,但你也沒說過你不能幫我,我要你幫我!”
夜朝夕不語,捏住廣袖,放下了一粒白子。他的眼角微微地上揚,似乎在得意自己下了一步好棋,根本沒有在聽我說話。
“夜朝夕!”我一揮手,把整盤棋局的棋子掃亂,氣得渾身發抖,“你不願入仕,我可以理解,你不理俗世,我也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是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他看到棋盤殘亂,也不惱,抬頭看了我一眼,徑自起身走到窗邊,仰望著夜空。夜幕廣闊,深沉的黑色把上玄月襯托得玉光銀亮,它似乎把夜的靈氣和萬物的精華都凝聚在了自身,競夜獨秀。夜朝夕的廣袖被夜風吹起,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會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乘風西去,身體的輪廓就只像月光在屋中的一個逼真的投影,他的黑髮是那一片虛渺的光亮中,唯一的真實。
很久很久,他都沒有說話,而我也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敢出言打擾。他若只是夜朝夕,像尋常人家的男子一樣,有著出眾的外貌和高華的氣質,或許我不會心中生畏,可他又不僅僅是普通的夜朝夕,他的身上能衍生出一段段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傳奇,他的光芒能夠不輸給帝王將相,當他誠如夜華一樣灼傷人眼目的時候,我不敢看他。
“丫頭,你記住,不管時局怎樣變化,陸弘熠和湛虜永遠只會站在一邊。只要是那個人的思想和理念,他們就會是最忠實的擁護者和執行者。至於童百溪,他就像大樹一樣盤根在昊天的朝堂,想要動他,那勢必是血雨腥風的一場大戰,你不能動樹幹,枝葉卻可以一點點的剔除,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聽到他這樣講,我連忙衝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喜道,“師傅,你肯幫我了嗎?”
他轉過頭來,微笑地看著我,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拒絕不了你,也拒絕不了在你身上流淌的,那兩個人的血液。你是個幸運的孩子,你不僅僅是作為戚璟萱而幸運,更是因為你是他們的孩子。我本是要走了,天南地北,還有很多俊美河山我沒見過。但現在為了你,我留下來。”
雖然,他的話我沒太聽懂,但最後那句倒是聽明白了。我一把抱住了他,歡天喜地,“師傅,謝謝你,謝謝你!”他身上的味道永遠淡淡的,似有還無,卻讓人舒服。
“為師知道你要為師做什麼,蘇天博和葉文莫,為師一定為你保住。但,為師不能捲入朝堂的鬥爭之中,只能在幕後。而且,等事情告一段落,為師必須得離開昊天。到時候,丫頭,你就真的要獨當一面了。”他的手輕柔地摸我的發,那一瞬我有種錯覺,那隻手似乎與另一隻手重合在一起。心抽痛了一下,我默默地退離夜朝夕的懷抱,失神地望著地面。
這時,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談論聲。
“老哥,聽說了嗎?從西地剛剛傳來的訊息,那個聶風稱帝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