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了不起?!咋這叫一個地兒一個規矩,你來了就是跟份兒!”
“呵,這也叫規矩,你們該跟幕夜去學學什麼叫規矩,——”
他話還沒說完,錯曉一腳就踢了過去,“放你媽的屁!幕夜算個diao!你他媽這麼鐵‘育霆’,滾回去啊!跑這兒來給老子立規矩!———”
“陳錯曉!沒膽玩就別在這衝老大!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報警?娘兒們都比你有出息!”
那祁魏算也被惹煩了,兩個人扭打成一團,這還了得,不用變得混戰,警察叔叔早衝進來了!
“幹什麼?!幹什麼?!都皮癢了是不是!想多蹲幾天是不是?!”
混小子們還在互踢,都是被寵壞了的,他們怕你警察?
我早在他們打起來時就移到角落裡了,依然閉著眼耷拉著腦袋:幕夜——我的幕夜————
他們這些打死了都不關我的事!我現在一腦門兒只想著幕夜,我的幕夜,他們在這裡提到了他的名字,————為什麼在這裡!在這種時候!看看我現在蹲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落魄的像只骯髒猥瑣的老鼠,我唯一的弟弟在遠方還不知如何。————我緊閉了閉了眼,突然難受不自仰!
“紫上。”
突然門口一個警察點我的名,我抬起頭,————
“你出來,”
像個當官的,朝我招招手,態度還很親切。
我站起來,腳有點酸,晃了下,他忙說,“丫頭,慢點兒,慢點兒。”
走了過去,經過唐數時他抬起頭握住了我的手,“紫上,”眼裡有深深的疑惑。
是呀,看這樣子,是有人來接我了,可誰呢,我也不知道,不過,也確實,這裡最沒可能先走的就是我呀!
我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臉,走了。管他是誰來接,能離開這兒肯定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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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小讓。他旁邊還站著個胖胖的中年人,穿著警服,挺著個啤酒肚,一看就是官肚。把我領出來那人過去就一幅點頭哈腰樣兒,“謝局,這事兒您打個電話過來就成了,還親自來一趟——”
啤酒肚擺擺手,打著“官樣兒和藹”,“麻煩你們了,”他這樣說,下面人肯定連連搖頭。
這時,胡小讓說,“謝局長,謝謝您了。我妹妹不懂事兒,也給你們添麻煩了。”後面半句是對領我那人說的,語氣淡淡的,其實聽不出多感激,但那位謝局長連忙擺手,“這麻煩什麼,是我們工作不細緻,”領我出來那人也直點頭,“是我們工作不細緻,是我們工作不細緻。”
我突然覺得這位小領導也蠻可憐的,他也許還知道那裡面關著的各個兒都不是善主兒,只怕,等會兒各個兒都要他這樣點頭哈腰地送出來——我暗暗嘆了口氣。
胡小讓過來牽起我的手就走,樣子不說張狂吧,可也不怎麼收斂,象這是他家的,膽子大,還敢關他家的人?我聽見身後那謝局長小聲對那小領導只叨叨,態度可完全不“和藹”了,“看你們這辦的什麼事兒!——”
他牽著我走到樓梯口,下了一節臺階突然回頭仰望著我,“你哭了的?”
“沒有啊,”我還小怔了下,他眉頭微皺著望了我會兒,轉過頭繼續走,“我看見你眼睛紅紅的,他們要是把你弄哭了——”後面的話沒說完,可聽得出極不高興就是了。
我這時突然心就一暖,他來接我我已經很意外了,還——他又說話了,“車上有黑方,還有米飯,你怎麼喜歡這樣吃——”
我突然不走了,他停下來回頭疑惑地望著我,我上去一手環住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臉,“小讓,小讓。”其實已經淚流滿面,其實,說句心裡話,我此時是有些被他感動,可,我哭,不完全為他。咱確實是有點小沒良心,他對我好,我突然想到卻是我的慕夜,他要是也在局子裡蹲著了,他要是也在那小號子裡的角落裡手背在身後蹲著了,現在誰去接他?誰去牽著他的手,問“你哭了的?”,說“車上有黑方,還有米飯——”——
真是越想越傷心,我抱著他的脖子咬著唇哭地不能自己。
他抱起我,我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雙腿繞在他腰間,象只小蛤蟆緊緊扒著他,象緊緊抓住 此時脆弱世界裡的唯一一塊浮萍,——他抱著我也沒做聲,一路就這樣抱著我下的樓走進停車場,沿途還來來往往那麼多警察奇怪地看著,——
他要上車,我還緊緊抱著他不鬆手,他頭扭過來,唇刷過我的唇瓣。
“乖,我要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