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面,坐的正是範子云,她自然不敢抬頭看他了。
範子云也料想不到夏伯伯會當著玉容姐姐說出這番話來,他既然說出來了,自己自然不好反對,否則置玉容姐姐於何地?但他又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見,這就紅著臉,尷尬的道:
“夏伯伯,小侄年紀還小……”
“哈哈!”夏雲峰拂鬚笑道:“老夫又不是逼著你馬上成親,明天老夫打發翟總管去跟弟婦說去,先替你們訂個親……”
何嬤嬤站在一旁,一臉喜色,躬著身道:“恭喜堡主,恭喜小姐。”
夏雲峰得意一笑,說道:“彩兒,你和子云賢侄如今有了名份,就不必再避男女之嫌了,但目前你們仍然以姐弟稱呼為宜。”
夏玉容心裡自然十分喜悅,含羞應了聲:“是。”
夏雲峰臉朝何嬤嬤吩咐道:“何嬤嬤,你給範賢侄在庵中收拾一間靜室,彩兒替他療治解禁,最少也得兩三天時間吧?
他功力未復之前,暫時就住在這裡好了。“
#奇#何嬤嬤連聲躬著身道:“老婆子省得。”
#書#夏雲峰站起身道:“好了,賢侄,你就留在這裡,老夫還有事去。”
範子云遲疑的道:“夏伯伯,這個只怕不妥吧?”
夏雲峰道:“這有什麼不妥?就算兩家聯姻之事,目前還言之尚早,夏伯伯和你爹情同手足,你和彩兒,就是姐弟,如今你武功全廢,不住在這裡,讓彩兒給你治療解禁,住到哪裡去?”
話聲方落,人已大步往外行去。
何嬤嬤識相的含笑道:“範公子,老婆子這就給你收拾房間去,慈雲庵地方並不小,前面有好幾間都空著沒人住呢?放心,沒有不方便的。”
她也沒待範子云和夏玉容的回答,就踮著小腳走了。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但各人心頭都在怦怦跳動,誰也不敢和對方說話。
這樣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夏玉容一雙如水目光忽然一抬,輕啟檀口,叫道:“子云弟。”
她先開口了!
範子云赧然抬目,和她目光一接,發現她白裡透紅的粉臉上,隱含著一層嬌羞,欲語還休的模樣,心頭一陣緊張,侷促的道:“玉容姐姐,你要說什麼?”
夏玉容咬著下嘴唇,露出一排雪白髮亮的貝齒,幽幽的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是什麼人在你經穴使了:陰極針?”
原來她關心的是他身中‘陰極針’。
範子云道:“此事說來話長……”
他簡略的說出自己無意中救下葉玲,後來才知她是老子山的十二金釵……
夏玉容訝然道:“老子山十二金釵?”
範子云道:“那是邢夫人手下一個副總管訓練的十二個女子。”
夏玉容哼了一聲。
範子云接著省略去其中發生的許多事故,只把葉玲第二天在客店失蹤,店夥領著一個莊稼人進來,那人要自己跟他前往一處農家,自己如何被人點住穴道,大概說了一遍。
夏玉容道:“你就這樣被禁制了穴道?”
範子云道:“不,我迷迷糊糊的被運走了,醒來之後,已被關在一處地室之中。”
接著就說出夏伯伯把自己帶出地室,回到夏家堡來。
夏玉容聽得神色一變,說道:“這麼說,你是被關在老子山地室之中,換句話說,那也就是老子山把你劫持去的了?”
範子云道:“是的。”
夏玉容道:“爹有沒有告訴你是什麼人在你身上下的禁制?”
“夏伯伯說子。”範子云道:“那是邢夫人的師姐,因為她已經回去了,所以無人能解……”
夏玉容神色為之一變,切齒道:“果然是她們,我……我……非手刃這妖婦不可!”
範子云吃驚道:“玉容姐姐,你……”
夏玉容目中有了淚水,低低的道:“十年前,我娘患心痛症去世,那時我年紀還小,不懂事,只當娘是病故的,後來是何嬤嬤偷偷的告訴我,她看到娘死後,胸前有一粒針頭細的青黑小點,要我問問師傅,那是被什麼暗器害死的?”
範子云吃驚道:“伯母是被人害死的?”
夏玉容點點頭,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說道:“後來我聽師傅說,我娘死的時候,師傅也來了,她老人家早已看到了,那不是暗器,是旁門中一種極毒的功夫,叫做‘陰極針’……”
“哦!”範子云忍不住驚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