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對閨中女孩兒頗為溫柔和氣,想必薛嘉出馬,至少不會叫秦國公主對薛家的惡感更深。
起碼也得叫他這使侄女兒搶別人夫君的惡名除了不是?!
薛慶知道這一回算是陰溝翻船了,心裡悲劇了一下,卻默默地開始回想秦國公主的表哥們。
其實,總督夫人的方向沒錯兒,只是這表哥也是有講究的。
想了想,想到英國公府四老爺,肅王妃的庶兄的府上似乎還有一個沒成親的少年,薛慶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還是先記下來,日後暗暗打探,頓了頓,就決定再跟秦國公主的駙馬,如今風頭很盛的湛家子打打交道了。
秦國公主在京中素有惡名,雖不能全信,然空穴不來風,必然是有痕跡在裡頭。敢迎娶這位公主,況聽說這位駙馬頗有一種對自己的狠勁兒,竟等到了二十多歲還不肯成親,就是為了結公主的良緣,薛慶就心中生出了崇敬來,覺得這位為了前程也真是拼了。
不過確實也有好處,這才幾年,爵位有了,前程有了,風光得意不外如是。
這樣的人,只怕也不是個好糊弄的,薛慶頭疼地抓了抓頭髮,卻不敢妄動,厲聲命侄女兒滾蛋,順便不許再與齊家那小子再有瓜葛,這才算完,撇了人一個人憋在書房裡,想著怎麼與秦國公主告罪。
短短一天,兩江總督的頭髮就白了大半,到底是個還有廉恥的人,不然早將家裡的敗家婆娘捆別宮去請罪。
折騰了一夜,薛慶方才一臉灰敗地出了書房,預備先去刷一刷秦國公主她駙馬的好感值。
往別宮遞了帖子,薛慶便等著回信兒,正在滿心焦慮時,就聽見外頭有丫頭的聲音進來,探頭一看,自己的獨女薛嘉匆匆而來,見到他後急忙請安道,“父親。”
薛慶看著面前這模樣出挑兒的閨女,心說這樣的品格,真是進宮做娘娘也足夠了。只是想到不知為何,薛嘉在前些年聽說他要送自己往太子宮中去時那激烈的反對,不由有些疑惑。
那時他是真想給閨女謀個前程的。
還未即位的聖人,彼時還是太子,薛慶隱隱地就聽說當時的太子妃的身子極弱,極有可能薨逝,就算活著,也大半時候是在養病,他閨女秉江南女子那水一般的柔媚婀娜,又很有手段,在太子宮中出頭並不是難事兒,到時候得了寵,憑著兩江總督的高位,起碼也是個側妃,到時若是還能掌管宮務,就更能呼風喚雨。況日後太子即位,身為寵妃那也是新朝的好處,怎麼能不叫薛慶心動呢?
然而薛嘉的反應叫薛慶吃驚。
這素來文雅的女孩兒聽說了父親的打算,竟滿臉的恐懼,只勸父親不要打太子的主意,又說天家之中,不是那麼好參合的。
還勸他不要小看福慧公主,至少也要頻頻關照,叫福慧公主對他真心喜歡起來。
從前她的眼光就很準,薛慶能這個年紀做到兩江總督,其中也有薛嘉的功勞,因此雖心中疑惑,卻還是捨不得逼迫女兒,也就罷了。
沒想到幾年就叫他看到了結果。
新帝登基,竟愛重皇后到了不能容忍宮中再有妃位的程度,連庶子所出的皇長孫都不許在宮中養育,如今皇后獨大,連選秀都沒有,這樣不在冷宮,也跟在冷宮沒有什麼兩樣兒了,想到閨女逃出生天,日後還能幸福,薛慶就慶幸自己沒有鬼迷心竅,送愛女去守活寡。
又有京中頻頻賞賜別宮與福慧公主,太子宮中也屢有問詢,經常刷福慧公主好感的薛慶也在聖人與太子的面前有了點兒名氣,不然,兩江總督的位置,早就懸了。
雖後頭薛嘉的神情有些古怪,然而薛慶卻還是很倚重愛女的。
因此,此時見薛嘉回來,做爹的也顧不得別的,只一疊聲地命她跟到自己的書房,坐下來就嘆氣道,“家門不幸,如今,可該如何是好?”
薛嘉來時便聽了繼母做的蠢事,此時微微閉了閉眼,心中生出了嘆息來。
只這一樣兒,只怕從前與福慧公主處的努力,就要付諸流水了
只是她到底有些奇怪,也想要見見這位傳聞中的秦國公主,沉默了片刻,便低聲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父親不知此事,然而誰能相信呢?只好父親親自賠罪……”
覺得賠了個堂姐卻要自家上門賠罪有點兒哭笑不得,薛嘉只嘆氣道,“聽說秦國公主,最厭惡負心之人,從前為了自己的侄兒,還與先頭的順王在京中屢有爭執,這樣的人,眼睛裡斷斷容不得沙子的,咱們家做了這樣的事兒,別管是不是母親被人矇蔽,也該賠罪。”
“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