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啊皇伯父。”阿元哪裡有時間聽一個老男人的奮鬥史呢?
“不是從前,纏著皇伯父講故事的時候了。”侄女兒大了,不聽話了,聖人覺得心酸極了,回顧了往昔的那聽話的肥仔兒,這才繼續說道,“他的妻室,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嫁給他,靠著給人針線叫他熬成了進士,直到為官,”阿元聽到這,竟說起了閔江的妻子,就好奇了起來,聽聖人繼續說道,“他這妻子給他生了一兒一女,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竟好容易能享福的時候,沒有命去享。”
“這倒是可憐極了。”阿元心說這也太倒黴了些,這簡直就是共患難不能共富貴來著。
“後頭,這人不續絃,不納妾,一個大男人又做父親又做母親,將兩個孩子拉拔到了現在。”聖人在阿元震撼的目光了,便嘆氣道,“朕看重的,就是他的這種忠義。”
“竟能做到這個份兒上。”阿元喃喃道。
直隸總督,這是一品大員了,雖有前頭生的兒子女兒,可這也算是香餑餑,閔江竟然能忍住了沒有再娶親,就叫阿元忍不住問道,“難道是為了……”
“他與朕說過,那女人或許也不是十全十美,天底下比她強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在他最困苦的時候,願意在他身邊的,卻只有這一個。”聖人有些感慨地說道,“有了這麼一個妻子,他就已經無憾,這情分,他也不想辜負了。”見阿元的臉上露出了敬佩來,聖人便笑道,“他做事還可,雖有些怪異,到底不過是小事,無傷大節,朕也就容了。況當年徐家之事,不過是他的座師,何必連累他。”
“只是我想著,五不娶裡頭,他這閨女可佔了一個大頭。”阿元便皺眉道。
沒有母親教養的女孩兒,勳貴之中願意迎娶的並不多,恐這樣的女孩兒沒有教養,做出的事情不規矩,叫人笑話。阿元想到這閔江盤算湛家,只怕也是因湛家從不納妾的緣故,因此想為女兒籌謀,就覺得這也算是慈父心腸了,心裡的火兒散了,這才一本正經地把兩個荷包揣袖子裡,小聲說道,“饒了他這一回!”說完,卻看著聖人桌案上,正鋪開的一張水墨丹青眼睛直了。
公主殿下雖然不懂這藝術,可是這畫下頭一個一個的印章還是認得的,這妥妥的是一古董。
知道這個值錢,熊孩子一爪子就伸過去了。
聖人正側頭看她呢,見她眼珠子發直地落在自己的寶貝上,頓時臉上一抽,心裡生出了不祥的預感來,下意識地按住了這幅名畫,眼瞅著另一隻罪惡的小爪子也按在了這畫上,聖人真的很苦惱。
換個人,不大耳瓜子抽她才怪!
“撒手,啊!”聖人耐心地哄了哄這飛快搖頭,很是堅定的侄女兒,溫聲道,“波斯國進貢了許多有趣的玩器,你不是最喜歡這些玩意兒麼?皇伯父都給你,好不好?”
“哪兒呢?”熊孩子踮起腳尖翹首以盼,一隻小爪子依舊扒著那畫兒,顯然是都要的意思。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聖人惱了,彈了這熊孩子一記,憤憤問道,“你看得懂麼!”不是他說,這破孩子不學無術,只知道調皮搗蛋,能看得出這畫兒的意境來?!
“我就知道,它值錢。”阿元的目光幽幽地,跟大灰狼似的,突然咧嘴一笑,炫耀道,“我家阿容,什麼都會,特別喜歡這個。以後我嫁過去了,這畫當嫁妝,給阿容賞玩呀。”簡直不能更敗家!
現在就知道給夫君張羅家底了!
聖人被這吃裡扒外的侄女兒氣得直翻白眼,終於知道為什麼弟弟總是在他的面前抱怨想要抽熊孩子了。
“阿容這小子,真的叫朕生氣!”給侄女兒尋替罪羊,聖人最會了,此時就把阿容給記上一筆,無奈地撒手,見這孩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捲起了畫,抱著內監送來的波斯貢品就走,這才拎著她嗔道,“才來就走,感情皇伯父處,竟這樣無趣不成?”見阿元果然丟了東西往自己身上撲,只推著她離自己遠了,訓道,“都是大孩子了,竟還這樣黏糊。”說完,便問道,“可是有事尋皇伯父?”
“並不是什麼大事。”阿元笑道,“前兒九皇妹處鬧騰的很,眼下消停了些,陳嬪娘娘自個兒不敢來,託了我與皇伯父求情,”見聖人對九公主並不在意,她也不多說,只含笑道,“九皇妹眼下不如從前機靈,陳嬪娘娘也擔心她的以後,因此想將她嫁回自己的孃家去。知根知底兒的,日後九皇妹也能有人照顧。”
“她是養母,既然她願意,日後,朕賜婚就是。”聖人不在意地說道。
九公主又變成了一個痴兒,聖人也很頭疼。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