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
“是,就是你們上次去會面犯人的那個拘留所。”
“他去那兒幹嘛?”
“並不是很清楚。”電話裡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繼續盯梢中,“我怕打草驚蛇沒有進去,他是光明正大進去的,看來也是用了證件,不像是做什麼小動作。”
“……”
顧朗沉默了半會,對方又道,“沈警官差不多中午飯點的時候進去的,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就出來了,呆的時間也不長,我就在外頭等著,他出來後就回到了家裡,目前一直沒有下來。”
“我知道了。”
“我是需要回拘留所去調查下他幹了什麼還是繼續在他家樓下看著?”
“……看著吧,其他事情我會處理。”
“是。”
說完顧朗就草草掛了電話,再面對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也沒有絲毫的勁頭看下去,沈沉,他去拘留所幹什麼?按他目前的情況應該沒有那份閒情再去調查案子,再說他也不是會擅自行動的人,那麼他這麼做的理由還有什麼?
顧朗抹了把臉,事情的走勢已經越來越往明朗的方向發展,可這並不是他所想要得到的結果。
他拼命想從沈沉身上獲取他是清白的證明,卻越來越發現他做事的詭異之處,反而將對方推入牢籠的人,正是努力想相信他的自己。
顧朗看著窗外只覺得力不從心。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跟科室的人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往拘留所去。
…
隔天顧朗在科室裡遇到沈沉不訝異也是假的,但內心裡湧出來的擔心仍舊是大過於懷疑,
只要沈沉站在他跟前,他似乎就能忘記掉他所發現的一切事情,不是他刻意要再去假裝兩人好哥們的關係,而是自然而然的就想讓對方依賴自己,所以才費盡心思想要安慰他,然而聽到沈沉突然說要去喝茶,他內心頓時五味雜陳,如果連真實的沈沉都令他陌生,那他應該怎麼相信下去?
他昨日去拘留所並沒有探究出什麼所以然,拘留所畢竟不像一般民宅,監控想看就能看,還需要審批,所以他只問了一些人,可並沒有獲得什麼實質性的線索,也只說好像是來了這麼個人,但是沒有做什麼讓他們印象深刻的事,再有的,就是知道沈沉去了趟食堂,他也不覺得沈沉特意來拘留所就是為了來感受下這兒食堂的菜色如何。
所以接下來,就只能看這兒有沒有新的進展。
顧朗仍舊把沈沉約出去喝酒,順便替自己排解下苦悶,結果對方還沒幾杯就被放倒了。
他連拖帶背把沈沉送回家時才不到十點鐘,他把人丟到臥室裡正準備離開,就看到床頭櫃上放著殘留著茶葉的杯子,一下子就把他內心深處潛藏著對於沈沉的懷疑激發的滿懷,正好這時候對方醉了…如果能調查下屋子,也許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顧朗這麼想著,回過神立馬晃了晃頭,他捶了下自己的腦袋。
“該死!特麼在這種時候我居然還想著這事!”
顧朗對沈沉的愧疚不是一星半點,救命恩人的母親剛剛過世,就被自己當做犯罪嫌疑人各種懷疑,但是他越想剋制這樣的念頭,生疑的部分就跟倒帶似的出現在他腦子裡,詭譎的笑容,凌晨外出,手上的紋路,特意去拘留所……
嘖。顧朗大手一伸,絲毫沒有掩藏自己動作,粗魯的從沈沉口袋裡摸出了他家裡的鑰匙,就像是暗示自己如果對方能被吵醒,就可以阻止自己這樣的行為般耍出來的逃避手段。
可惜沈沉睡的很沉,顧朗看著手裡的玩意,不知慶幸還是苦悶的低囔了句,“肯定能派上用場吧。”
隨後他直起身來正打算對屋子好好搜尋一番,可剛準備出臥室就聽到身後的人輕輕囈語了句:“母親……”
瞬間顧朗身體像石化了般僵硬,他微微側頭看著床上的人,嘴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面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痛苦,似乎做了一個非常糟糕的噩夢,眼角已經溢位了眼淚,一滴滴滾落在床單上,打溼了一片。
顧朗從腳板到腦門都像是被眾多叫做罪惡感的釘子紮了滿身,他看著沈沉,感覺空氣裡都溢滿著無法讓人饒恕的氣息,手裡的鑰匙更像是在油鍋裡滾熟過一樣灼燒,他逃了,這還是顧朗頭一次這麼狼狽的落荒而逃,無論是往日面對怎樣的犯人,對方有怎樣的武器,他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畏縮過,唯獨沈沉,能讓他一瞬間被打回像是個正常人,或者是比正常人更加脆弱的存在。
但顧朗當兵多年的素質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