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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京街道上,爵士樂酒吧就和按摩院和情人酒店一樣隨處可見。

我小心繞開桌子,穿過昏暗的酒吧。這裡絕大部分顧客都是年輕人,年齡大約在18到30多歲。大部分男人都穿著夾克和翻領毛衣,大部分女人則身著價格昂貴的品牌上衣,顏色一般都是黑色,質地柔軟,常常會展現出肩部的柔滑曲線或是鎖骨部位。這裡看上去完全就像是紐約、波士頓或是芝加哥的爵士樂酒吧,只不過這裡所有人都是日本人,而且都在抽菸,抽的有雪茄、香菸、小雪茄煙,甚至還有菸斗。所以毫無疑問,這裡的通風設施肯定和衛浴設施一樣精巧。

我朝著舞臺走到半路,突然注意到視野邊緣有一隻手舉了起來,原來是戴維·布朗森。在這裡要找到他其實很容易,因為除了我和舞臺上的女孩,他是這裡最後一個白人。他面色蒼白,身體超重,戴著厚厚的眼鏡,留著一頭暗棕色的頭髮,其中有厚厚的幾縷差不多垂到了前額,這倒是可以讓人不那麼注意他的圓鼻子。他穿著一件白襯衫,並沒有紮在灰色的長褲裡,身旁空著的皮椅上甩著一件西裝外套。走到他身邊的途中,我注意到桌上已經有兩個空杯子,而第三個杯子此刻正在他左手粗厚的手指間搖晃。

布朗森把自己的外套挪開,拍拍猩紅的座椅,示意我坐在他身邊。他湊過來握手的時候,我們的膝蓋幾乎都碰到了一起。

。。

六:東京,現在(2)

“我聽說過你很多事情,”他說,算是在向我問候吧,“馬爾科姆說你會讓我們所有在日本的美國人聲名狼藉。”

說完他詭笑起來,下巴上的軟肉隨著笑的動作不住打晃。我不禁在想馬爾科姆到底告訴了他多少東西。當然布朗森知道我來東京是為寫本書做調研,而且他知道書和他們這些在世界的另一邊安家的美國人有關係。這些美國人大部分都是常春藤名校,或是同一級別學校的畢業生,都是年輕男性,個個雄心勃勃。他們這些人就是一個奇妙的寫作主題,一個在我所知的大眾文學作品中從未出現過的主題。不過我懷疑布朗森是否知道我真正要講的故事。說太多的內部訊息會讓馬爾科姆面臨危險——在職業方面,甚至於可能在人身方面。

“我會盡我所能,”我邊說邊在椅子上伸展開身體,“至少我會讓人們知道你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我來東京已經三天了,已經開始瞭解僑居日本的基本情況。下飛機的時候我剛剛領取完行李就在機場廣播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是用英文說的,讓我去接機區。出機場之後有兩個年輕人來接我,兩人都是剛從哈佛畢業,現在在馬爾科姆的對沖基金工作。他們把我領上了一部黑色的加長豪華轎車,並且告訴我這部車是馬爾科姆自己的,從洛杉磯空運過來的。車子沒有直接把我送到賓館,而是先到了離東京市區20分鐘車程的一個體育場。為了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仔細觀察著體育場前門口聚集的龐大人群,這裡至少有上千名日本青少年,身上的說唱樂裝扮似乎更應該出現在紐約鬧市區。隨後我被告知這裡有一場演唱會,是美國說唱樂手艾米納姆的,我們有前排座位票和後臺通行證,而這些都是馬爾科姆一個客戶的禮贈。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我已經被會場的巨響震得半聾了。不過我交上了很多朋友,他們幾乎一點英語都不會說,只能哼出幾句莫名其妙的街頭說唱詞句。我被灌了不少酒,也就無法推拒周圍人友好的熱情,於是收下了不少名片,其中有投資銀行客戶和各種金融界名流。他們要麼認識馬爾科姆,要麼聽說過他,再不就是希望被介紹給他。至此我已經整整24個小時沒睡了,吃了很多我完全不可能認出來的奇怪食物,花了別人一筆數額巨大的錢,但是仍然不知道要到哪裡去睡覺。三天之後我還處在睏倦、酒精和血糖低下帶來的昏沉狀態之中,我的身體則在拼命適應這樣一個似乎能混淆人們所有感官的地方。

“那麼就讓我來正式歡迎你來到東京吧!”布朗森邊說邊示意附近一個女侍者過來。這時舞臺上的樂隊正投入地演繹著一段帶著濃重薩克斯韻味的旋律,詭異的銅管調子漸漸升高。“你很幸運,因為你找到了我。我簡直就是外國交易員的代表人物——如果真要有這麼一個代表的話。”

我不禁微微一笑,因為馬爾科姆正是這樣描述他的。布朗森現在34歲,已經在東京生活了將近12年。他是一個交易員,在世界上最大的投資公司之一設立在東京的分部工作。他是這一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每年能掙二到五百萬美元。馬爾科姆把他引見給我有多重原因。首先他出生在波士頓——我的